林源醒来时是早晨八点多，他感觉口渴，却也没找水喝，只是用手背蹭掉了嘴唇上的干皮。林源揉着眼睛从办公室深处角落里的折叠床上站起来，浓厚的困意让他迷迷糊糊地睁不开眼睛，他用手拍打着脑门，想要让自己清醒起来。
在靠着墙角站立十几分钟之后，林源可算是清醒了，此时是八点二十二分，其他同事都还没来，办公室的空气里，还飘弥着烟草燃烧的刺鼻气味。他缓缓移向窗口，伸手去开窗，在林源推开金属窗框的一瞬，手被静电激地一哆嗦。
他小声骂了一句，南方冬日清晨寒风夹杂着徘徊在楼宇间的湿气一股脑地涌入，将封存了一夜的苦涩空气推出室外。他闭上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同样在嘴里发酵了一整夜的浑浊长长地呼出。
窗外天空的暗沉阴云如同巨壳一般，重重地压在城市上空。林源的办公室位于四十八楼，天气好的时候可以在窗边看见整个城市，然而此时他的目光被南方冬日特有的寒雾遮蔽得严严实实，城市中的钢铁森林若隐若现如同海市蜃楼。
在这冬风的洗礼下，林源打了好几个寒颤，这下他彻底清醒，在转身走向自己的办公桌。由于办公室中比较暗，他不小心踢翻了桌边的垃圾篓，里面的外卖盒子饮料瓶子欢快地跳脱出来，油污水渍洒落一地，林源皱着眉头蹲下去清理了很久。
此时时间接近九点。他咀嚼着口香糖坐在办公椅上，眼前桌上还散落着咖啡粉和烟灰组成的混合物，盛满烟头的烟灰缸和没喝完的咖啡被笔记本电脑挤在一边。
时间来到九点整，开始有同事陆陆续续进入办公室。大家打着招呼，讨论着不重要的琐事，每个人都把椅子拖得吱吱作响。这习以为常的职场聒噪，却让沉寂了整晚的林源惊了一跳。他揉搓着布满血丝的双眼站起身，向大家摆摆手，就当是早安问候了，随后又径直坐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