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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3层监狱生存实验 忍饥挨饿还是自相残杀?人性社会的真实写照

时间:2022-06-05 17:0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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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3层监狱生存实验 忍饥挨饿还是自相残杀?人性社会的真实写照

韩国电影《寄生虫》片中以住地下室的穷人和住独栋庭园豪宅的富人,做为下层阶级与上层阶级的对比。无独有偶,西班牙惊悚电影《饥饿站台》,描述有一座如同监狱般的垂直管理中心,住在下层的人只能吃上层的人吃剩的食物,与《寄生虫》同样都在讽刺阶级差距,意味更为昭然若揭。

而《饥饿站台》片中的底层人们,为了求生存互相争夺食物,甚至上演人吃人的杀戮戏码。

多伦多国际影展“午夜疯狂”单元观众票选奖人性善恶对决贫富阶级差的议题,因为本身辩论性强以及极富戏剧张力,时常被电影人拿来作为剧情的创意发想,《饥饿站台》正是这样一部作品。

如同韩国导演奉俊昊深入人性与反映社会的科幻恐怖片《雪国列车》,这部西班牙科幻惊悚恐怖金奖作品同样也以有形的“楼层”来比喻现今上下分明的“无形”社会阶层。

如果每个人只取所需,那么所有人都将得救,但人性当然不会这样运作;贪婪所造就的,既是电影中的整体残酷杀戮,也是现实世界中的贫富阶级裂痕。

《饥饿站台》不仅荣获多伦多国际影展“午夜疯狂”单元观众票选奖,还获得“西班牙奥斯卡”哥雅奖最佳特效等殊荣,更获得评论界盛赞。

《饥饿站台》是商业短片出身的西班牙新锐导演加尔德·加兹特鲁·乌鲁蒂亚执导的首部电影长片,全片不仅巧妙融入了前辈经典作的残杀暴力美学,更进一步深入向内探索人性面向以及向外指涉贫富不均的阶级社会乱象,炮制出一场综合视觉与心灵的观影盛宴。

权威外媒《综艺》杂志指出,导演乌鲁蒂亚的寓意十分明显,他所要表达的不只是对上层的反噬,下层间彼此生吞活剥才是他更关注的地方。

加拿大最大报《环球邮报》更将《饥饿站台》比喻为《电锯惊魂》《雪国列车》结合《心慌方》,片中一层层的建筑就如同《雪国列车》中一节节的车厢;而两个人困在同一层方形牢房,也跟《心慌方》的禁闭设定如出一辙。虽然在这部电影的密室没有任何机关,最可怕的其实是人性。

《饥饿站台》的超狂设定、挖掘人性的创新剧情,让它在烂番茄上得到超过80%好评的高评价。

而本片幕前幕后阵容同样坚强,幕前找来了《潘神的迷宫》伊万娜·巴克罗以及《我的母亲》南尼·莫莱蒂同台飙戏,幕后则是由欧陆电影大师拉斯·冯·提尔的制作公司、柏林影展泰迪熊奖制片以及曾以《海啸奇迹》拿下哥雅奖最佳剪辑奖的伊莲娜·路易兹携手打造。

首先,严格说来这部片实在算不上是一部恐怖片,虽然结构上有些类似《心慌方》密闭空间考验人性极限的电影,但是本片想要表达的东西,是想透过求生这件事情陈述残酷的社会现实,反思的点还不少。

资源有限,但人性的欲望无穷。《饥饿站台》正是透过其新颖的题材设定,试图体现有限资源下的人性丑陋。

然而为了达到这层目的性,本片也算是舍弃了诸多合理性,就像是推理小说的“暴风雪山庄模式“”也是一种舍弃合理性才能成就的梦幻场景。

影片也没有好莱坞式的英雄主义,没有理想化的主角光环爆打狱吏逃出监狱坑的爆米花情节,有的只是导演透过葛伦类比于唐吉轲德的骑士精神,身处大环境不得不低头的悲摧,尽是人性种种的刻划与描写,结局颇耐人寻味,不好立即明白,但意会之后,或许会在精神上有所体悟。

《饥饿站台》以讽喻社会阶层和资本主义为核心,描绘人与人之间对于无我或自私拉扯的冲突,并以理想化的自发性团结概念,探究弱肉强食的世界中,引导人们分享共生的思维也颇为奇趣。

其中融入西班牙作家塞万提斯创作的长篇反骑士巨作《唐·吉诃德》的内容,并将书中主人翁投影到片中男主角,将矛盾人物的特性鲜明展现,也串接后续劝诱同伴合作达成目标的历程,感动却也不胜唏嘘。

剧情铺排紧密并明快陈述内容发展,全片压缩在同一空间表现,有着沉重紧绷的气息,后段发展让双人组找到女童成为传递信息的重要关键,也使结局平实却充满无限遐想甚为精湛。

当中血腥暴力冲击力强大使得怵目惊心,包含武士刀砍头、空中排泄、吃人肉、遗体长蛆等桥段,过于惊骇导致不忍直视,至于当男主角吃人肉后幻觉,牵动执行方向的设定也不俗。

《饥饿站台》最引人入胜的是有很多未知,未知下月的层数、未知室友的底蕴、未知囚房有多深、未知下秒生死存亡故事发展令人期待。为了生存,就有人性的抉择,变态极端的行为亦相继出现。过程引起一些哲学上的思考。

电影继而巧妙地利用镜头包含社会上更多人种:不同肤色、有残障、疾病的。让电影整体上的社会观更全面。

各人都有均等的生存机会,关键在于大家是否愿意自律和分享。中段有人问了主角一条很有意思的问题:“你是共产主义者?”

讽刺的是,桌上的食物根本足够每层所需,然而有经历不等于有同理心,即使彼此都上过天堂,又下过地狱,不代表就会懂得共同努力,改变现况,继续生存。

如果你觉得《饥饿站台》只是讲一个弱肉强食的故事,你就会大开眼界,因为这套神作所讲的比社会生存规则更复杂,涉及的层面甚至涵盖宗教。

先介绍一下电影丰富的前设,它设定在一个无法逃走的深坑里面,每一层均有一个正方形的洞,每一日会有一个平台由第一层开始递降,平台上装满食物,而囚犯们并没有被限制进食的份量。不过如果他们将平台的食物存留在自己的楼层,系统就会释放热力/冷气将他们热死或者冻死。而大楼里面亦没有楼梯或者电梯或者窗子。

《饥饿站台》以一个疑似掌权者的说话作起始:这个世界有三种人:上层的人、下层的人,以及堕落的人。

上层与下层的区分均受外在条件(家庭背景、财富、知识水平)所影响,但“堕落”与否却是受到自己的行为与选择所影响。

地位可以改变,但一旦人性堕落到崩坏,就很难回头。

那样,堕落是什么意思呢?在电影里面我的诠释是“成为自己讨厌的人”。

片中的主角戈林初到深坑的时候对其老同伴毫无节制地吃剩食这种状态表示讨厌,他初初仍坚持不去跟随同伴的做法,因为他希望寻求方法突破,例如向上面协调配额。渐渐,随着需要进食的生理需要增加,他也开始狼吞虎咽地吃剩食。甚至后来当戈林舍弃自己的原则去吃人肉,我们渐渐见到他成为自己最讨厌的老同伴,人性的堕落亦由此而起。

那样,究竟促成戈林的堕落责任谁属?让我引述一个情节:当时戈林与同伴被调去202楼,每日平台落来的时候食物已经清光,因此老同伴在自保的考虑下先下手为强将戈林五花大绑,并隔几天切他的一块肉吃维生。当时戈林怒视同伴说:

你要记住,我的性命是你的责任,并非上层、行政机关或者制度的错。

这句对白令我想起一个词汇——制度杀人。

但其实想深一层,即使制度败坏,都总需要有刽子手动刀才能造成伤害。而当刽子手动刀的时候,如果他有意识地做,他就当然在促成受害者死亡这件事上有责任。所以当戈林说这句话,他就是要老同伴一生都记住:你自己也是满手鲜血。

应用到现今的社会,我们可以同情示威者受社会制度的迫害,但我们也要互相提醒自己的行为有没有超越道德底线。

正如我们正视黑警的过份武力一样,最终支枪瞄准个头还是个身体,其实都是自己的选择,与人无尤。不过当然我这个结论的前提是示威者与警察的武力对等,以及违法者(包括双方)都能够有公正的审讯。

另外,我亦都想讲一下《饥饿站台》的宗教隐喻。首先,片中多次引用圣经金句,例如当戈林挣扎是否吃人肉的时候,他的同伴就引用了《约翰福音》的篇章:

耶稣说:我实实在在地告诉你们:你们若不吃人子的肉,不喝人子的血,就没有生命在你们里面。 吃我肉、喝我血的人就有永生,在末日我要叫他复活。 我的肉真是可吃的,我的血真是可喝的......

作为一个虔诚的基督徒来说,这篇金句的人子指的是耶稣,而耶稣当年的下场就是他牺牲自己钉在十字架上,为众人牺牲。首先,基督教就当然禁止杀人,十诫有提到。但当戈林同伴引用这个金句的时候又仿佛想为吃人肉正名,因为唯有吃人的血肉才能得永生,而《饥饿站台》里面对神是否存在这个叩问亦没有停止过。初初当戈林与老同伴仍拥有温饱的时候,戈林问老同伴:你信神吗?

老同伴答道:今个月我相信。

明明对神是否存在这个信念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为何会出现“今个月我相信有神,下个月我不再相信呢?”在老同伴的思维里面,神就像摇钱树,当他获派一个好楼层,他就相信神的存在,因为神有顾念他的需要。但当他遇到厄运,他就会质疑神有没有照顾他,甚至觉得世界根本没有主宰。

那为何编剧特地引用耶稣的话,而非其他圣贤?这正正因为他有意将戈林这个角色影射为“救世主”。戈林以整体的利益最大化为己任,他不希望大家互相杀害,并大家都能继续生存,直至被放出来。但在人性的贪婪与自私的情况下,就根本没可能。

最后,想提一下结局的设计。

《饥饿站台》结局安排十分大胆,用一个魔幻写实的方式来收尾,导演没有留下明确的答案与立场,而是丢下一个极大的想象空间给观众,到底主角们的抗争是成是败呢?大平台的体制是好是坏呢?这些问题似乎都没有一个标准的是非对错,而结尾的女孩与男主角走下平台的动作,这两个极具象征性的桥段安排,则是让大家思辨的切入点。

对我来说,女孩象征着希望与改变,一个本来被大家认为的不可能,最后却是体制解药的可能。

男主角走下平台这个动作,应该有两种含义,第一个是成功不必在我,男主角跨出抗争的第一步,努力散播改变的种子,最后在力气放尽后,接棒给下一个世代的人,让长江后浪推前浪,使这个革命的种子能发芽长大;第二个含义应该则是神圣化男主角已经死亡的事实,选择不以流血或断气来呈现,而是以走下台阶这个象征性的动作来示之。

经过一轮激斗,戈林希望向政权证明其实人也可以平等分配资源,因此他特地保留一个意大利奶冻,向掌权者证明其实人性还有希望。他视奶冻为一个讯息,所以无论要杀要打,他也拼死去保护这个奶冻。他跟随平台到了最后一层,见到一个小女孩,很饥饿。他最后都给予奶冻她食。

讯息没了,但却短暂喂饱一个虚弱的人,我想这就是人性光辉的呈现,一种以人为本的精神。因此,他发现女孩才是“讯息”,而当他想伴随女孩获救。

他却意识到自己其实只系一个器皿,他成就了讯息,而他的目的也达成了,他成就了其他人的救赎。是时候功成身退了。

最后深坑的囚犯能否得到救赎,导演选择以留白处理,但起码戈林履行了自己的任务,牺牲自己去成就他人的幸福,仿佛告诉我们纵使现实处境有多绝望,但就在绝望处人性的美善才能更显得耀眼。

总得来说,这是一部具实验精神的科幻恐怖片,对资本主义产生的社会现象颇有微词,利用不同人物的性格营造出极端社会的运作,整部片大约八、九成都依赖着对话进行,观影结束其实蛮疲累的。

《饥饿站台》算是继《寄生虫》后,对于社会阶级制度批判力道最强也最巧妙的一部作品了,电影开头处便直接开门见山的切入主题,之后整整94分钟都毫无冷场,透过一个简单的大平台概念,直捣黄龙的戳中人心最深处的黑暗面,直接剖开人性最真实的的贪欲,画面色彩运用冰冷的蓝色作为基调,并适时搭配上生猛有力的食人肉与肢解身躯的镜头,使人观影时不仅如坐针毡,更是起满了身的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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