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日下午，国家发展改革委等部委印发《关于推进“上云用数赋智”行动 培育新经济发展实施方案》。这份旨在充分发挥技术创新和赋能作用抗击疫情影响、做好“六稳”工作，进一步加快产业数字化转型，培育新经济发展的文件，用100字出头的篇幅，突破了国家监管的现行政策。文件提出：“以国家数字经济创新发展试验区为载体，在卫生健康领域探索推进互联网医疗医保首诊制和预约分诊制。”这是国家政策文件首次放开首诊纳入互联网医疗、医保。
这份旨在充分发挥技术创新和赋能作用抗击疫情影响、做好“六稳”工作，进一步加快产业数字化转型，培育新经济发展的文件，用100字出头的篇幅，突破了国家互联网医疗监管的现行政策。文件提出：“以国家数字经济创新发展试验区为载体，在卫生健康领域探索推进互联网医疗医保首诊制和预约分诊制。”这是国家政策文件首次放开首诊纳入互联网医疗、医保。
该文件由国家发改委等部委印发，通过与互联网医疗、互联网医保相关主管部委——国家卫健委、国家医保局——政策协同，这对协同互联网医疗监管、互联网医保监管政策带来了确定理念革新，但文件选择全国六大国家数字经济创新发展试验区为突破口，借助省委省政府力量，杠杆具备监管执法权的省级卫健委、省级医保局，仍有较大想象空间。
不过，一位互联网医疗平台政府事务副总裁告诉“健康智荟”，互联网医疗行业已经过了“靠政策背书，讲资本故事”的阶段了，最终还是要靠市场表现检验，光靠来自公共财政的发改项目资金，是养不活一家企业、一整个行业的。
他进一步说，即便首诊纳入互联网医疗、互联网医保存在重大利好，但对于腾讯、阿里、百度等平台型互联网公司而言，更多依靠行业生态整合；对于微医、春雨医生等第三方互联网医疗平台而言，更多依靠服务集成商模式。对上述各方，互联网诊疗只是其中一个业务形态或应用场景。
突破互联网诊疗“仅限复诊”政策？
“啊？首诊？”“不会吧？”14日晚间，“健康智荟”联系多家互联网医疗头部公司（含：BAT等互联网公司、第三方互联网医疗平台）相关人士，上述人士均对这一表述感到惊讶。9月，国家卫健委等印发《互联网诊疗管理办法（试行）》《互联网办法（试行）》《服务管理规范（试行）》3份文件，填补了互联网医疗行业的监管规范空白，史称“互联网医疗三文件”。其中，上述第一份文件明确要求：“不得对首诊患者开展互联网诊疗活动。”值得注意的是，从行政效力来讲，该文件为试行阶段的红头文件，不一定高于跨部委联合印发的红头文件。
“健康智荟”发现，文件赋予互联网医疗更多的是产业属性，而非医疗属性。文件在“拓展经济发展新空间”一段提出：大力发展共享经济、数字贸易、零工经济，支持新零售、在线消费、无接触配送、互联网医疗、线上教育、一站式出行、共享员工、远程办公、“宅经济”等新业态，疏通政策障碍和难点堵点。
“健康智荟”在《国家级专家：新基建来袭，未来医疗健康行业趋势》一文中曾提到，新冠肺炎疫情暴发以来，互联网医疗行业几乎全体总动员，开展了大规模的远程医疗、在线咨询、健康科普、数字地图等多项目业务，部分大中型企业更是形成了“在线问诊——医保支付——药品配送”的闭环式服务。其中，互联网医疗在快速恢复重症慢病和轻症慢病的在线服务、跨医院/跨地区远程调度医疗资源、根据患者需求灵活伸缩供给总量等方面，发挥着实体医疗不可替代的作用。
一位互联网医疗平台副总裁表示，新冠疫情暴发以来，中国乃至全球经济面临巨大的下行压力。中央要求做好“六稳”工作（稳就业、稳金融、稳外贸、稳外资、稳投资、稳预期），落脚点就通过灵活用工模式“稳就业”。他举例说，疫情过后，公立医院面临很大困难但倒闭不了，肯定会得到公共财政兜底；但民营医院则面临资金断流的巨大危机，需要通过放开互联网诊疗、多点执业等政策稳住民营医疗行业的就业局势。
但业内人士也表达一种担忧：由于国家卫健委“互联网医疗三文件”政策向公立医疗机构自建互联网医院倾斜，即便开放首诊有望纳入互联网医疗、互联网医保，有可能优先在公立医院的互联网医院落地。
后疫情时期多项政策加码
“健康智荟”在《医保、卫健新政来了，互联网医疗有“第三春”吗？》一文中曾提到，2月起，近一个月内，国家卫健委先后发布3份相关文件，提出“规范发展互联网诊疗咨询服务”。3月2日，国家医保局会同国家卫生健康委印发文件，提出支持定点医药机构提供“不见面”就医购药服务，探索推进定点零售药店配药直接结算。这是国家医保局首次公开支持医保统筹账户用于定点零售药店结算。
4月14日，国家发改委等上述文件进一步加码了后疫情时期的互联网。在《关于推进“上云用数赋智”行动 培育新经济发展实施方案》中，“组织数字经济新业态发展政策试点”一段把“医疗”和“教育”作为两大应用场景。提出“以国家数字经济创新发展试验区为载体，在卫生健康领域探索推进互联网医疗医保首诊制和预约分诊制，开展互联网医疗的医保结算、支付标准、药品网售、分级诊疗、远程会诊、多点执业、家庭医生、线上生态圈接诊等改革试点、实践探索和应用推广。”
其中，“线上生态圈接诊”是中央部委首次出现的字眼，在之前卫健、医保主管部门的文件中均未出现过。若无上下文，很难理解“线上生态圈接诊”的具体指向。
“健康智荟”查阅公开资料发现，今年以来，该提法最早出自3月11日《互联网周刊》的一篇文章，作者为中国社科院信息化研究中心主任，信息化与网络经济室主任、研究员姜奇平。这篇名为《新冠肺炎正在激活产业互联网》的文章提到：“产业互联网呈现生态化动向。以医疗行业转型为例，以往的方式是线下单位接诊，现在转向了线上生态圈接诊。”
该文列举了虚拟接诊的案例：武汉协和医院用小程序为6万余市民提供线上服务，中山七院互联网医院小程序为超过2万名用户提供线上免费咨询服务。不断扩大的接诊范围，而且降低线下求诊不当造成的交叉感染风险。这被参与政策制定的专家向“健康智荟”解读为：主要是供给侧联动，构建线上医疗生态圈。
政策落地需克服不确定性
一家拥有互联网医疗业务的大型公司政策研究人士告诉“健康智荟”，国家发改委上述文件，不仅要放开首诊开展互联网医疗，而且放开纳入医保收费和支付，“太超前了”。多位接受学术访谈的业内人士均对政策落地表示谨慎乐观。他们普遍认为，国家卫健委卫健委管着公立医院、医护人员，需要落地支持发改委文件。国家医保局管着全国统一的医保待遇清单、医保支付目录、医保大数据平台，相对卫健委更为强势。这一超前政策仍有待跨部委协调。
但上述人士也表示，国家发改委高技术发展司肩负“统筹推进战略性新兴产业和数字经济发展”的三定职责，并且国家发改委掌握国家重大工程项目的规划权和审批权，可以借助省委省政府力量，杠杆具备监管执法权的省级卫健委、省级医保局，特别是杠杆由省级卫健委管理的互联网医疗监管平台，以及由省级医保局管理的医保资金池，仍有较大想象空间。
具体到落地省份。公开报道显示，，国家数字经济创新发展试验区启动会在第六届世界互联网大会（乌镇峰会）召开，河北省（雄安新区）、浙江省、福建省、广东省、重庆市、四川省等6个国家数字经济创新发展试验区接受授牌，启动试验区建设工作。其中，福建省相对更具备产业集群和政策扶持优势。上述人士举例说，福建省既是“互联网+医疗健康”示范省，也是全国首批医改综合试点省份之一，更是国家医保电子凭证试点率先实现在线结算的省份，在首诊纳入互联网医疗、互联网医保等方面具有先发优势。
在新冠肺炎疫情的重点疫区湖北武汉，第三方互联网平台已成功推动了地方先行试点推动全国政策变革。2月26日，武汉医保局火速为微医互联网总医院开通医保支付，武汉市卫健委加急办理互联网医院审批。2月29日，国家医疗保障局局长胡静林主持召开专题会议，视频连线湖北省武汉市医保局，研究加强慢性病患者“互联网”+医保服务工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