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开发票罪案件如何争取免予刑事处罚
何观舒：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罪辩护律师、税务犯罪辩护律师
根据《刑法》第三十七条的规定：“对于犯罪情节轻微不需要判处刑罚的，可以免予刑事处罚，但是可以根据案件的不同情况，予以训诫或者责令具结悔过、赔礼道歉、赔偿损失，或者由主管部门予以行政处罚或者行政处分。”2月8日，最高人民法院 《关于贯彻宽严相济刑事政策的若干意见》（法发〔〕9号）第十五条规定：“被告人的行为已经构成犯罪，但犯罪情节轻微，或者未成年人、在校学生实施的较轻犯罪，或者被告人具有犯罪预备、犯罪中止、从犯、胁从犯、防卫过当、避险过当等情节，依法不需要判处刑罚的，可以免予刑事处罚。对免予刑事处罚的，应当根据刑法第三十七条规定，做好善后、帮教工作或者交由有关部门进行处理，争取更好的社会效果。”因此，对于犯罪情节轻微，不需要判处刑罚的，可以免予刑事处罚。根据上述的规定，“可以免予刑事处罚”必须同时具备以下两个条件：一是犯罪情节轻微； 二是不需要判处刑罚。
那么，对于虚开发票罪案件来说，怎样才可以免予刑事处罚呢？
首先，行为人的行为已经构成虚开发票罪，但是根据犯罪的性质、情节及危害后果来看，属于“犯罪情节轻微”。根据最高人民检察院、公安部《关于公安机关管辖的刑事案件立案追诉标准的规定（二）的补充规定》第二条：“虚开刑法第二百零五条规定以外的其他发票,涉嫌下列情形之一的,应予立案追诉：（一）虚开发票一百份以上或者虚开金额累计在四十万元以上的；（二）虽未达到上述数额标准,但五年内因虚开发票行为受过行政处罚二次以上,又虚开发票的；（三）其他情节严重的情形。”如果虚开的发票份数未达到一百份，或者虚开金额累计尚未达到四十万元的，达不到虚开发票罪的立案标准，那就未构成虚开发票罪，那就谈不上“犯罪情节轻微”了。
其次，不需要判处刑罚方面，刑法总则也对此作了规定。例如，《刑法》第二十七条第二款：“对于从犯，应当从轻、减轻处罚或者免除处罚。”第二十八条：“对于 被胁迫参加犯罪的，应当按照他的犯罪情节减轻处罚或者免除处罚。”第六十七条：“……对于自首的犯罪分子，可以从轻或者减轻处罚。其中，犯罪较轻的，可以免除处罚。”第六十八条：“……有重大立功表现的，可以减轻或者免除处罚。”因此，行为人具有从轻、减轻或者免除处罚情节的，结合其是否属于犯罪情节轻微，是否认罪、悔罪等方面，来判定对行为人是否有没有判处刑罚的必要。对于没有判处刑罚的必要的，可以免除刑事处罚。
以下是笔者搜集的虚开发票罪法院判处免予刑事处罚的案例，以供参考。
1.1.案例一：邱某某、韦某某虚开发票案
1.2.案号：河池市宜州区人民法院刑事判决书（）桂1281刑初332号
1.3.涉案金额：邱某某涉及发票价税合计金额3764040元，韦某某涉及发票价税合计金额1200000元，情节严重，其行为均已构成虚开发票罪。
1.4.裁判理由：本院认为，被告人邱某某、韦某某国家税收征管和国家发票管理规定，在没有真实货物交易的情况下,介绍他人或为自己虚开发票，邱某某涉及发票价税合计金额3764040元，韦某某涉及发票价税合计金额1200000元，情节严重，其行为均已构成虚开发票罪。公诉机关指控邱某某、韦某某犯虚开发票罪的事实和罪名成立。在第四、第五起共同犯罪中，邱某某负责网上联系开票人、向开票人提供开票信息打印发票，起主要作用，是主犯，应当按照其所参与的全部犯罪处罚；韦某某负责提供虚开发票的相关信息，起次要作用，是从犯，应当从轻处罚。邱某某归案后如实供述自己的罪行，可以从轻处罚。韦某某在接到公安机关电话通知后自行去到指定地点接受调查，视为自动投案，归案后如实供述自己的犯罪事实，是自首，可以从轻处罚。韦某某归案后协助司法机关抓捕同案被告人邱某某，有立功表现，可以从轻处罚。韦某某在案发后退出所有违法所得，在量刑时予以考虑。韦某某虚开的税额共计120万的发票中，其中50万系为自己公司虚开且尚未入账进行纳税申报，其中70万系为他人公司虚开，虽已入账并作纳税申报，但现已向税务机关补缴税款，在量刑时予以考虑。综上所述，韦某某是从犯，犯罪情节轻微，犯罪后自动投案，有立功表现，归案后认罪、悔罪态度较好，已退出所有违法所得，不需要判处刑罚，合议庭决定对韦某某免予刑事处罚。……判决如下：
一、被告人邱某某犯虚开发票罪，判处有期徒刑一年七个月，并处罚金人民币三万二千元。
二、被告人韦某某犯虚开发票罪，免予刑事处罚。
2.1.案例二：任某某虚开发票案
2.2.案号：济南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人民法院（）鲁0191刑初186号
2.3.涉案金额：以1万余元的价格，虚开5张增值税普通发票，虚开的增值税发票金额共计人民币437004.75元。
2.4.裁判理由：本院认为，被告人任某某违反国家发票管理制度，在没有真实货物交易的情况下，让他人虚开增值税普通发票，其行为构成虚开发票罪。公诉机关指控被告人任某某犯虚开发票罪的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指控罪名成立。被告人任某某主动到案并如实供述自己的犯罪事实，系自首，依法可以从轻处罚；被告人任某某系初犯、偶犯，认罪态度较好，案发后其将涉案发票撤回并在税务部门补开了发票，依法可以酌情从轻处罚。据此，根据本案被告人的犯罪事实、犯罪情节、性质及对社会的危害程度，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零五条之一第一款、第六十七条、第三十七条之规定，判决如下：
被告人任某某犯虚开发票罪，免予刑事处罚。
3.1.案例三：蒋某某、宋某某、刘某虚开发票案
3.2.案号：四川省泸县人民法院（）川0521刑初291号
3.3.涉案金额：蒋某某虚开发票金额2192800元，宋某某虚开发票金额899600元，刘某虚开发票金额698800元。
3.4.裁判理由：被告人蒋某某、宋某某、刘某违反国家税收征管管理规定，在没有真实业务往来的情况下，为他人或者通过他人虚开增值税普通发票，其中蒋某某虚开发票金额2192800元，宋某某虚开发票金额899600元，刘某虚开发票金额698800元，情节严重,其行为触犯刑律，已构成虚开发票罪，依法应在二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的幅度内处罚。泸县人民检察院指控的罪名成立。被告人蒋某某开设公司套取增值税普通发票牟利，虽未销售成功，但可酌情从重处罚。被告人宋某某、刘某经公安机关传唤后自动到案，到案后如实供述了犯罪事实，系自首，依法可以从轻或者减轻处罚，其中，犯罪较轻的，可以免除处罚。被告人蒋某某到案后如实供述自己的罪行，系坦白，可以从轻处罚。被告人刘某退出了部分违法所得，可以酌情从轻处罚。对被告人的犯罪事实、性质、情节、社会危害程度和认罪悔罪态度综合进行考量，本院认为被告人宋某某、刘某犯罪情节较轻，决定对被告人宋某某、刘某免予刑事处罚，对被告人蒋某某酌情从轻处罚。对被告人蒋某某及其辩护人从轻处罚的辩护意见，本院酌情予以采纳。被告人的违法所得应当予以追缴。被告人的犯罪工具依法予以没收。……判决如下：
一、被告人蒋某某犯虚开发票罪，判处有期徒刑一年，并处罚金二万元；
二、被告人宋某某犯虚开发票罪，免予刑事处罚；
三、被告人刘某犯虚开发票罪，免予刑事处罚。
4.1.案例四：刘某虚开发票案
4.2.案号：孝感市孝南区人民法院()鄂0902刑初5号
4.3.涉案金额：虚开增值税普通发票46张，价税合计总金额4074814元。
4.4.裁判理由：本院认为，被告人刘某让他人为自己虚开增值税普通发票，用于抵扣税款，其行为构成虚开发票罪。公诉机关指控被告人刘某犯虚开发票罪的罪名成立，其要求对被告人刘某以虚开发票罪定罪处罚的意见，予以采纳。被告人刘某有自首情节，庭审中，被告人刘某自愿认罪认罚，并如实供述犯罪事实，依法予以从轻、减轻处罚；案发后，被告人刘某已到税务机关补交了全部税款，依法酌定对其从轻处罚。其辩护人所提辩护意见，理由正当，予以采纳。被告人刘某犯罪情节轻微，依法可以免予刑事处罚。据此，经本院审判委员会讨论决定，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零五条之一、第六十七条第一款、第三十七条之规定，判决如下：被告人刘某犯虚开发票罪，免予刑事处罚。
5.1.案例五：陈某某虚开发票案
5.5.案号：福建省尤溪县人民法院（）闽0426刑初205号
5.3.涉案金额：虚开增值税普通发票22份，开票金额人民币1601170.8元，经福建省福州市国家税务局鉴定，均系假票。
5.4.裁判理由：本院认为，被告人陈某某让他人为严某和自己虚开增值税普通发票22份，票面金额1601170.8元，情节严重，其行为已构成虚开发票罪。公诉机关指控的罪名成立。被告人陈某某犯罪以后自动投案，并如实供述自己的罪行，是自首，且积极退出赃款，具有悔罪表现，犯罪情节较轻，可对其免予刑事处罚。据此，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零五条之一、第六十一条、第六十七条第一款、第六十四条规定，经本院审判委员会讨论决定，判决如下：
一、被告人陈某某犯虚开发票罪，免予刑事处罚；
6.1.案例六：赵某某虚开发票案
6.2.案号：河北省广宗县人民法院（）冀0531刑初12号
6.3.涉案金额：以支付票面金额1%的开票费用，让他人为自己虚开劳务发票，虚开总金额11607700元，因虚开发票少缴各项税款共计993270.89元，且造成取得发票方少缴开票金额25%的企业所得税。
6.4.裁判理由：本院认为，被告人赵某某在无实际业务往来的情况下，让他人为自己所在佳某公司虚开普通发票，情节严重，其行为已构成虚开发票罪。公诉机关指控被告人赵某某罪名成立，本院予以确认。公诉机关指控被告单位佳某公司犯虚开发票罪，经查，公诉机关并无证据证明该犯意由佳某公司领导层经过集体研究、讨论后形成，被告人赵某某以个人名义实施行为，所产生的后果不应由佳某公司承担，故佳某公司不构成虚开发票罪，公诉机关指控罪名不成立。……被告人赵某某让天悦公司代提供劳务工人开具发票，其公司并未少缴税款，其社会危害性较小，犯罪情节轻微，可免予刑事处罚。辩护人提出被告单位无罪的辩护意见，本院予以采纳。辩护人提出被告人赵某某无罪的辩护意见，本院不予采纳。根据本案事实、情节及危害程度。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零五条之一、第三十七条、第六十一条，《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一百九十五条第（三）项之规定，判决如下：
一、被告单位佳某建设有限公司无罪。
二、被告人赵某某犯虚开发票罪，免予刑事处罚。
7.1.案例七：贾某某虚开发票案
7.2.案号：江苏省仪征市人民法院（）苏1081刑初9号
7.3.涉案金额：虚开增值税普通发票32份，虚开税款金额共计人民币1590625.34元。
7.4.裁判理由：本院认为，被告人贾某某身为仪征某商银行法定代表人及董事长，系单位直接负责的主管人员，其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或用于骗取出口退税、抵扣税款以外的其他发票，虚开金额累计在四十万元以上，属于情节严重，其行为已构成虚开发票罪，依法应予惩处。根据被告人贾某某犯罪的事实、性质、目的及社会的危害程度，可以认定其犯罪情节轻微，免予刑事处罚。公诉机关对被告人贾某某的指控，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其指控罪名成立，本院予以支持。……据此，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零五条之一、第二十五条第一款、第二十六条第一、四款和第三十七条之规定，判决如下：
被告人贾某某犯虚开发票罪，免予刑事处罚。
8.1.案例八：李某某虚开发票案
8.2.案号：泸州市江阳区人民法院（）川0502刑初147号
8.3.涉案金额：合计虚开增值税普通发票35张，虚开金额累计3503558元。
8.4.裁判理由：本院认为，被告人李某某通过他人虚开增值税普通发票，情节严重，其行为已构成虚开发票罪。公诉机关指控被告人李某某犯虚开发票罪的事实和罪名成立，本院予以支持。被告人李某某经公安机关电话通知即到案协助调查，并如实供述自己的犯罪事实，应当认定为自首，依法可从轻或者减轻处罚。其中，犯罪较轻的，可以免除处罚。根据被告人李某某的犯罪情节和认罪悔罪态度，本院认为其犯罪情节较轻，可以免予刑事处罚。据此，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零五条之一、第六十七条第一款、第三十七条的规定，判决如下：
被告人李某某犯虚开发票罪，免予刑事处罚。
【关键词】何观舒律师 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罪辩护律师 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罪 税务犯罪辩护律师 虚开发票罪 免予刑事处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