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岁多的女儿整天蹦上跳下,调皮捣蛋,与周围很多的小朋友一样,喜欢玩手机、看电视,喜欢开电动车,坐旋转木马。实际上,在车水马龙的城市里,也没有更多能够让我们80后这一代人所理解的童趣。
隐隐记得,夏天的时候,小伙伴们一起下河摸鱼、上山采蘑菇,在竹竿的一头绑上一只小竹篮,去捣枣树尖上那些够不着的果子;
冬天的时候,在院子里烧一堆炭火,用装防冻膏的铁盒子架在上面,几粒几粒的爆黄豆并吃得津津有味……
大概五六岁的时候吧,我经常生病,隔三岔五得出状况。父母经常背着我去镇上的卫生所,十几里的山路,我就这么轮流趴在他们的背上,风雨无阻。
一次刚下过雨,在去卫生所回来的路上,母亲照例背着我,在一处下坡路,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站立不稳往后摔下去,这个过程中,母亲一只手托住我另一只手反扣在我后背的姿势一直没动,所以这一摔跤其实我一点没伤着,母亲的双手却被重重的扭伤了。
刚上初中那年,第一次离开父母寄宿到学校,特别不习惯。那时候学校食堂统一蒸饭吃,学生自己带米过去,到吃饭的点,自己用饭盒淘好米,送到食堂去蒸。
因为学校条件有限,每天都要排队抢水龙头去淘米,母亲担心我这事做不好,甚至将大米在家淘干净了晾干,让我带到学校直接蒸。持续了一段时间,后来听说这样营养不好才作罢。
到了初中三年级,周末经常补课,周六晚上回家,第二天清早还得骑两个小时单车去学校赶上第一节课。周日的清晨,父母总是天没亮就起床,一起为我做早餐和打点行李。
时至今日,那些黎明时分家门口温暖的灯光,依然深深亮在我的记忆里……
那些年,父亲在供电所上班的时候,村里还有一个水力发电站,晚上要在电站值班到凌晨。有时候太晚了,父亲就住在那里。暑假的时候,我也常常去那里陪父亲一起值班。
在巨大的机器轰鸣声中,夜幕中的村庄依次点亮。那时候,父亲身体健壮,是家里的顶梁柱;而我,正是少年不识愁滋味的年纪。
大三那年的冬天特别冷。正值圣诞节,天空灰蒙蒙的飘着小雪,宜昌剧院正在上演一台新年话剧,我穿过绿箩路铁轨底下的桥洞走出来,雪花正好落在脸上。
母亲在长途电话里告诉我,父亲突然肚子疼去了医院,检查结果是急性肝炎。平时家里有什么事情,他们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的,我隐隐感觉到什么,决定缓几天要回去看看。
没想到这一缓,竟然未能见上父亲最后一面。那个寒冷的冬天,几乎没有征兆的,四十九岁的父亲轰然病逝。
有些遗憾,永远无法弥补。就像逝去的时光永远无法找回来一样。
不久前我创建了一个QQ群,专门联系上了曾经一起长大的童年伙伴,聊起往事的时候,特别感慨,又特别亲切。群公告里写着一句话:
故乡,是空间意义上的童年;童年,是时间意义上的故乡。
本文作者 鸿雁飞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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