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婧 董希淼
3月28日，博鳌亚洲论坛传出消息，中国将持续扩大金融业对外开放，银行卡清算和非银行支付的准入限制大幅放松。5月1日，中国人民银行党委书记、中国银保监会主席郭树清公布了金融业对外开放12条新措施。而过去的这几年，正是我国银行卡清算市场规范发展和优化调整的重要时期，银行卡清算市场开放进入到实质阶段，全面开放新格局正在形成。在新时代，扩大和深化银行卡清算市场开放，既是我国支付清算体系对外开放的重要内容，也将推动银行卡产业进入更加市场化、国际化发展的新阶段。
三、我国银行卡清算市场开放现状
目前，全球化的银行卡清算机构主要包括美国的维萨、万事达、美国运通、发现卡公司，日本的JCB和中国银联。部分国家也同时开发本地化的转接网络，作为各大银行卡组织的本地交易补充，承担转接清算服务。同时，积极发展本国借记卡转接业务和ATM网络布局。银行卡清算组织运营模式已成为全球银行卡产业发展的主流模式，且全球市场呈现高度集中的寡头垄断格局。长期以来，维萨、万事达等美国卡公司在全球银行卡清算市场长期占据垄断地位。
我国银行卡清算市场开放较晚，是国际卡组织唯一没有完全进入的市场。但自上世纪80年代起，国际卡组织即以跨境交付方式为境内主体提供外币的银行卡清算服务。对此，维萨一直推动美国政府采取多种方式要求我开放人民币银行卡清算市场，并于9月就电子支付服务措施提起世贸组织争端解决程序。5月，世贸组织裁决，我国应给予外国电子支付服务供应商市场准入和国民待遇，但主管部门可设立准入条件和程序要求。
如前所述，4月国务院发布《决定》后，我国银行卡清算市场迎来全面对外开放。与此同时，为维护我银行卡清算市场稳健发展，我国采取设立行政许可的方式对银行卡清算机构实施准入管理，并制定市场准入制度。
而在我国国内，随着网络支付的兴起和监管的缺失，非银行支付机构在事实上涉足跨行清算。以支付宝为例，支付宝除建立自己的虚拟账户体系外，还在各银行开立客户备付金账户，通过多个备付金账户违规进行跨行清算。为整治上述违规行为，8月，网联清算有限公司应运而生。与银联业务主要受理线下银行卡收单业务清算不同，网联主要针对非银行支付机构网络支付业务的转接清算。网联的成立，标志着我国非银行支付机构网络支付清算进入新阶段，同时也为银行卡清算市场对外开放创造了更好的市场环境。
之后，美国运通与万事达相继在中国设立合资公司。如“连通公司”，为美国运通公司和连连数字科技有限公司在我国设立的合资企业，分别由美国运通旅游有关服务公司持股49%、美国运通市场及发展公司持股1%、连连数字科技有限公司持股50%，实际控制人为美国运通公司，运营美国运通品牌。根据规定，“连通公司”需在一年筹备期内完成筹备工作后，依法定程序向人民银行申请开业。如果进展顺利，“连通公司”有望在正式开业。3月，网联与万事达成立合资公司“万事网联信息技术(北京)有限公司”，注册资本金为10亿元，股权结构为万事达卡亚太持股50%、万事达卡国际持股1%，网联科技有限公司持股49%。如获央行和银保监会批准，万事网联信息技术(北京)有限公司将成为我国第二家合资的银行卡清算机构。
四、我国银行卡清算市场开放的展望
日前，据媒体报道，维萨CEO艾克礼透露维萨将选择以外商独资企业的形式，向央行申请筹备境内人民币银行卡清算机构。可以预计的是，我国银行卡清算市场开放将以境外银行卡清算机构在境内设立合资企业、外商独资企业等多种形式展开，银行卡清算市场即将迎来百花齐放的局面。与此同时，郭树清在公布金融业对外开放12条措施时强调实行内外资一致原则，未来也不排除境内中资机构申请设立银行卡清算机构的可能性。
通过对内资、外资企业提供同等国民待遇、放开外资机构准入，多主体同台竞争的双向开放市场环境正在形成，将对我国银行卡清算市场主体带来新的机遇和挑战。首先，开放银行卡清算市场有利于为银行卡产业各方提供多元化和差异化的服务，提升我国银行卡清算市场整体竞争力，提升我国银行卡服务能力和水平。其次，中国银联作为唯一银行卡清算机构的地位将被打破，这将有助于优化产业格局、提升市场效率。但是，银行卡清算市场本身所具有的特性并不利于竞争市场格局的形成，外资和合资清算机构只有提供高质量、特色化的服务，才能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获得发展。再次，对我国金融机构和消费者来说，开放还意味着将有更多的选择。但是与国际主流银行卡收费标准相比，我国银行卡费率是偏低的，因此国内银行卡收费大幅度下降的可能性不大。与此同时，银行卡清算市场的开放可能给国家金融信息安全带来威胁和挑战，应有序地扩大对外开放，并在实践中不断完善现有监管规制。
综上，我国银行卡清算市场的开放标准我国金融业对外开放进入了金融基础设施开放的新阶段，一方面有利于吸引境外主体深度参与我国金融业对外开放，营造更加公平竞争的市场环境，同时推动境内机构更好地参与国际竞争，争取更多的国际话语权，实现在更大范围内市场资源的优化配置，增加可持续发展动力；另一方面，我国支付清算市场竞争激烈、创新活跃、集中度高，引入先进技术、理念和经验促进更高质量的竞争，规范市场行为，提升发展水平。总体来看，银行清算市场开放将在客观上推动我国境内支付清算市场更好地遵从国际规则、提高服务水平、防控金融风险，对于推进金融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提升金融服务实体经济能力具有重要的理论和现实意义。金融管理部门应尽快建立起全面风险监管体系，提升审慎监管水平和风险管理能力，确保新时代银行卡清算市场开放行稳致远。（廉婧系中南财经政法大学金融学院博士生，董希淼系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副院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