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维坦的个人经历及艺术根基
伊萨克伊里奇列维坦（ИсаакИльичЛевитан）是19世纪末俄国风景画中最后一位大师，他的画作使俄罗斯绘画进入到一个更高的审美水平。列维坦的画作充满诗意的描绘，他有着阿拉伯人外形特征的俄罗斯犹太族画家。列维坦的父亲生前是铁路的一名工作人员，列维坦的兄长阿道尔夫自小喜爱绘画，父亲便把他送到“莫斯科绘画雕塑建筑学校”去学习，小儿子伊萨克，只因哥哥在艺术学院学画，便也把他送进了哥哥的学校。当时孩子们都尚未成人，他们的父母相继离世，孩子们过着十分穷困的生活。
列维坦在上学时被校友公认为“天才”，但他生活无着，过得非常穷苦。他每天穿着同一件衣服，并无替换的。1879年，由于俄罗斯民粹党人谋弑沙皇亚历山大二世的事件，沙皇便不准俄罗斯的犹太人居住在莫斯科。列维坦及家人搬到了离莫斯科十五俄里的郊外。学习、生活不便利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伤到了内心。
▲列维坦处女作《索柯尔尼基之秋》
当时列维坦在风景画方面的才华在学校已经被发掘了。他在十八岁时画的一幅《索柯尔尼基之秋》，竟被著名的收藏家特列恰可夫看中，他重价收购了这幅画。当时能为特列恰可夫赏识的作品不是很多，因此这是一种很大的荣誉。
列维坦绘画风格的形成
列维坦的性格中有犹豫的一面，这或许与他原本的基质有关，抑或是生活磨难的结果。15岁丧母，17岁丧父，几乎同时失去母爱和父爱，这是命运给他的不公。生活的极端贫困不光使他的情绪低落，甚至令他有一种羞辱感。社会环境对犹太人的歧视，自然是他心中总抹不去的阴影，正当事业蒸蒸日上的时候，他又发现自己身体上的顽疾——动脉瘤。这些精神的重压无论给予谁，都会不堪重负的。难怪他得到了一个“忧郁骑士”的绰号。他曾经有过自残的念头，爱情的挫折曾令他做过一回开枪自戕的蠢举，所幸他未受重伤。平时，他则经常孤身一人，携猎枪与爱犬隐入森林，数日不归。
▲列维坦的风景画
但他的画并不怎么忧郁。虽然时有忧郁的影子投射到画面上去，但那似乎是俄罗斯民族共有的情调。况且俄罗斯的天空一年四季大抵是阴沉的，他总不能为所欲为地涂抹莫奈或毕沙罗或西斯莱那样的亮丽的“外光”。法国和俄罗斯的自然条件是不一样的。但列维坦的风景画，除了少数有意融入悲剧性社会内容的风景画外，大都给我们暖意融融的感觉。毫无疑问，对大自然的及强烈的爱恋冲淡了他个人命运中的阴郁，这正如一般人在欣赏美丽的风光时常常能获得一种精神的解脱一样。
不管生活怎么不如意，面对大地、天空、河流、森林而欣然拿起画笔时，列维坦的心境都会是昂扬向上的。这不是我们的臆断，他的自白让我们确信这一点。他说：“当我开始工作的时候，我的心绪就宁静了，世界仿佛也不再那么可怕。”他得知自己患上了动脉瘤后，致信给友人说：你以为从此以后我风景里会浸透悲观主义吗？不会的，我太爱自然了！看得出，列维坦的明朗色调都是大自然给予的，当他身处大自然之时，他便可忘记与这无关的一切，置身其中。
成熟期的厚重哲思
1888年左右开始，列维坦进入了绘画的成熟阶段，创作已经很有特点，他擅长捉住场景中最平凡的一处景，表达原生态的内在情感，使人们产生各样的联想，并使人进入画家所表述的意境中。风景绘画是大自然与艺术家真实情感的坦露和交流，艺术反映社会的能动性，通过艺术作品映射出作者对实际生活的认知。创作画有情节和事物的象征意义，更是通过形象反映出画家的情绪、心灵、思想等。画面上不论是雨过天晴的天空，湿润的丛林，河面上停置的船舶，还是普缪斯旧城的傍晚，都渗透出作者真挚的感情。列维坦用亲切的画笔，极具诗意地描绘了伏尔加景色中明镜的美。
▲《弗拉基米尔之路》布面油彩1892年79cm×123cm
但列维坦并非只描绘自然并抒发自我情怀，他的一些风景画还包含着深刻的社会内容，其中在这方面最为典型的是1892年创作的《弗拉基米尔之路》，第一眼看到这幅画时，天空与大地几乎等分，大抵看到的是阴郁灰色的天空下有一条延伸向远处的土路和一些羊肠小道。然而作者笔下所表现出来的是一条记录着民族屈辱历史的不寻常的路。在俄罗斯，对“路”的表达，自始至终都是低沉的。列维坦延续了对路的表达，借路抒情，表现出了社会思想。经过这里，成千上万的囚犯被沙皇流放到西伯利亚的荒原上。他们8人一组或是12人一组，在铁镣的牵引下，步履蹒跚地沿着这条漫漫长路走向死亡。
画上没有流放者的形象，但他们的身影依稀可见；画面上没有冰冷的镣铐，但金属之声依稀可闻；荒芜人迹的西伯利亚就在视平线以外，在阴沉的天空与昏暗的大地之间，任凭观者去自由想象，这正是“言有不尽之意”。细看，画面上并非全无生灵，隐隐约约地，那里有一个荷包柱杖的农民打扮的人。他站在羊肠小径的十字路口，似乎正侧身回望着什么，这孑然一身的影响更烘托出这片土地的寂静与荒凉。再看，在布局中画家在十字路口运用孤独的墓碑与路标，虽然这条路是荒芜的，但该路是这片地区的主要通道。暗淡的天空，游动的云彩，加强了这幅画的压抑、悲伤的气氛。
文/王倩
图/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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