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全球新冠确诊病例数超50万，两万多人因此丧命的当口，集体恐慌就像2天内增长10万感染者的浩荡疫情那样扩散着，而“病毒由实验室合成”这一阴谋论调更是甚嚣尘上。前段时间，已有科学家在Nature Medicine发表论文明确指出，诸多线索都将SARS-CoV-2的起源指向自然界而非实验室（见《赛先生》之前推送：美英澳学者：新冠病毒不可能产生于实验室，它的起源有两种可能）。今日早间，NIH的院长弗朗西斯·柯林斯（Francis Collins）发博客，援引并力挺了此项研究，展现了NIH的官方立场。」
弗朗西斯·柯林斯。图片来源：
撰文|刘迪一编辑| 李珊珊
自然起源论难以反驳
所有冠状病毒都依赖刺突蛋白感染宿主细胞。而具体到新冠的攻击机制，此前已有很多研究确定，SARS-CoV-2刺突蛋白（由S1亚基和S2亚基组成）的S2亚基会与人体细胞表面的ACE2（血管紧张素转化酶2）受体结合，而这个S蛋白亚基上的6个关键氨基酸是它打开人体大门的钥匙。每种病毒的刺突蛋白都会在自然选择过程中发生改变，这些进化或许发生在动物宿主上，也可能是在人类当中传播的时候，其结果可能就是让它们具有像SARS、MERS以及新冠那样结合人体细胞ACE2受体的能力。
基因组学研究在告诉我们COVID-19源起自然界柯林斯在博客中重点指出了论文作者克里斯蒂安·安德森（Kristian G. Andersen）等人的一个发现：SARS-CoV-2刺突蛋白与人体细胞ACE2受体的结合水平要远远强于目前所有计算机预测的模型，这一结果的原因可能是因为病毒在ACE2的定向选择之下不断进化，直到具有了超强的结合能力。
也就是说SARS-CoV-2大概率只能靠自己的努力来进化出感染人类的能力，人类现有的水平造不出那么异于模型的刺突蛋白。
与此同时，身为资深遗传学家的柯林斯也强调：任何试图打造冠状病毒武器的生物工程师都不可能设计出刺突蛋白的构象像SARS-CoV-2这样（奇特）的病毒。研究人员分析了SARS-CoV-2的核酸序列，结果发现其整体核酸序列与蝙蝠携带的冠状病毒最像，而其刺突蛋白与ACE2结合处的核酸序列则更像穿山甲身上的病毒，如果人类要造病毒，就会以已知能够导致严重疾病的冠状病毒基因为模板而非新冠这样（奇葩）的。简单来说就是，真要造也不造这样的。另一方面，柯林斯也引用了安德森等人提出的两种自然起源理论进行探讨。一个理论是：SARS-CoV-2在天然宿主（可能是蝙蝠或穿山甲）中进化，其刺突蛋白发生突变，变得能够结合一些与人体ACE2蛋白结构相似的分子，然后就开始感染人类。这种情况似乎也很适用于SARS（果子狸到人）和MERS（骆驼到人）。另一个理论是：SARS-CoV-2在能够引起人类疾病之前，就已经从动物跳入人类。经过数年甚至数十年的逐步进化之后，它们最终获得了在人与人之间传播的能力，并可以导致严重疾病。敢说敢做柯林斯给阴谋论者当头棒喝的官方辟谣大佬柯林斯已经在NIH当了的院长，素来以敢说敢做闻名。他不光有着非凡个人魅力，更是一个心怀大业的game changer。成为NIH的院长前，他就已经领导并顺利完成了庞大的人类基因组计划。任职初期，他在几乎没有事先讨论的情况下提议拆除国家研究资源中心，然后建立了国家促进转化科学中心，用以“重新设计”药物开发，这一下引来了各方不满，因为所有人都认为NIH提高制药成功率的想法就是一个笑话。在奥巴马执政时期，他大力推进BRAIN计划，此计划包括绘制大脑神经环路图、生成大脑工作动态图像、开发大脑疾病新疗法等非常雄心勃勃的目标。，柯林斯推出精准医疗计划，这个计划在一年后又启动了All of Us项目——研究人们收集了来自100万名志愿者的健康记录和DNA序列，以此积累关于疾病基因组基础的大量数据。特朗普上台后，柯林斯一直以保持低调的方式保护NIH免受政治风波影响，不过当特朗普政府打压胚胎组织研究时，他还是非常吃力不讨好地为其进行了辩护。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国会和特朗普政府曾对柯林斯施压，要求他去打击被认为正在窃取联邦资助所得研究成果的外国科学家。如果从结果来看，这位爱骑摩托玩吉他，号称“史上最有影响力NIH院长之一”的领袖确实成就卓越：他帮助NIH把已经停滞增长十余年的预算拉回了增长轨道，其中的预算达到了390亿美元；引领了无数科技创新，例如干细胞技术，例如基因组研究，例如脑科学；他在续任后帮助NIH免受预算削减、政治动荡之苦……考虑到上述这些背景，这位NIH的院长亲自上场肃清谣言，也就不会让人觉得奇怪了。在那篇驳斥阴谋论的博客文章后面，有人留言：“出色的结果和分析，应该在全球科学界积极传播。”
赛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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