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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刊精选】《小说选刊》。微·小说(六)

时间:2022-04-29 06:35: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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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刊精选】《小说选刊》。微·小说(六)

【期刊精选】

《小说选刊》。微·小说(六)

红包与镜子………………………………李吟——原载《岁月》第7期

通话记录…………………………………侯发山——原载《金山》第6期

公主的爱情………………………………谢志强——原载《小说林》(双月刊)第3期

舞台………………………………………袁省梅——原载《百花园》第6期

黎明的眼泪………………………………魏永贵——原载《西南商报》6月18日

红包与镜子

李吟

杨舟的妻子要做剖腹产,被送进了手术室。

杨舟惴惴不安,在手术室门前转着圈。母亲也站在门外,忽然问杨舟把红包送给王医生没有。杨舟慌张了,便撒谎,说他送了五百元。母亲问怎么只送五百?应该是一千。杨舟傻笑笑,说母亲和王医生是熟人,五百元就行了。母亲说再熟的人也“熟”不过人民币。母亲问到底是钱重要还是人命重要?要是医生使用的麻药无效怎么办?要是医生故意将东西留在产妇肚里怎么办?母亲的问号,把杨舟“钩”懵了。

杨舟夫妻都是中学教师,不知是他心疼钱,还是另有想法,就把母亲封好的红包截留兜里了。他受到母亲的训斥后,紧张了,额上汗滴滚滚。

一个半小时后,一个胖小子从妻子肚里面世了。杨舟激动啊,在母婴室仔细观察妻子和儿子,没啥问题,真的没问题。不送红包可以嘛。

第二天中午,杨舟去打开水,遇到给妻子主刀的王医生。杨舟恭敬地叫了一声王医生。王医生鼻子里嗯了一声。杨舟心虚,扭身便走。

忽然,王医生喊:“杨老师,等一下。”王医生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圆镜,杨舟一惊:“镜子?给我的?”王医生说:“不是你的,也是你妻子的。”杨舟的脸刷地燃烧起来。

杨舟跑进厕所细看小圆镜:一面镶着一张兰花草图片,另一面是镜片。王医生这一招很绝,要杨舟夫妻照照镜子?杨舟的妻子叫吴兰花。杨舟望着镜子里的一张脸,呀!眼嘴鼻好像不周正了,左脸上有块红斑仿佛在扩张,在放大……杨舟哎哟一声叫,这时手机响了,是母亲打来的。杨舟把镜子藏在兜里,朝母婴室里跑。进了母婴室,杨舟听见妻子在呻吟。杨舟恐惧了,问妻子哪里不舒服?妻子说肚里疼,很难受。杨舟连忙去找护士。

护士带着王医生进来了。王医生给杨舟妻子查看一阵后,说很正常,走了。

杨舟舒出一口气,问妻子感觉如何?妻子仰着脸:“我听妈说,你只给王医生五百元红包?你心疼钱?五百就五百吧。医生就像我们教书匠,不能总是在乎红包啊。”

杨舟尴尬一笑,问妻子还疼吗?妻子说还疼,想呕吐。妻子真的呕吐了。杨舟惊慌了,失悔了,为啥不送红包呢?若是送了红包,马上又可以去喊王医生。杨舟擦着妻子的脸,不知所措。

妻子说:“你去看看妈,她买奶粉去了。妈不放心你”。杨舟连忙跑出母婴室。

杨舟到了一处废弃的厂房,掏出小镜子,抽了自己一耳光:“混蛋,一千块钱有啥了不起?要是兰花今后有了什么后遗症,你不得好死。”杨舟收好镜子,愤愤地走。杨舟走几步,又返回暗处,掏出镜子喝道:“王医生,你的职业道德呢?你收红包上瘾了?你用一面破镜子讽刺我?我会那么脆弱?那些贫困孕妇来了,你也用这卑劣手法?你自己没生过孩子吗?呸!”杨舟听到身后有响声,啪嚓一声将镜子砸在地上,跑了。

杨舟去了街上,给母亲打手机,母亲说她买回奶粉了。杨舟赶回母婴室,见母亲在兑奶粉。母亲回头一句:“杨舟,把剩下的红包给我,我给你儿子当保姆了”。杨舟惶然一笑,连忙把红包交给母亲。他害怕母亲再次责备,连忙问妻子没问题了吧?妻子说“没问题行吗?医生在我腹部上切一刀,儿子就蹦出来了……”杨舟哈哈大笑。他轻轻抚摸儿子的脸,忽然叹息一声:“红包给少了,我感觉王医生看着儿子的脸有些不耐烦。”

妻子嗤地一声:“你敏感了吧?医生成天面对的是病人,手术刀一下去就是鲜血,她们都麻木了,脸都职业化了。就像我们教书的成天面对学生,会笑得脸像花儿一样?”

杨舟心里咯噔一声,死死盯着妻子。妻子说:“对了,我想起一件事,你去问问王医生,她昨天看到我的镜子没有。我进手术室时镜子还在兜里。那是我十八岁生日那天,奶奶送我的。”

我的天!杨舟张开嘴巴啊了一声,便是一阵疯跑。他跑到昨天砸镜子的地方,嗨!镜子还在,是碎片。杨舟小心翼翼拼凑起小圆镜,一看:里面有张破碎的脸。

原刊责编王政阳本刊责编申平

作者简介:李吟,男,重庆市巫溪县人,重庆市作家协会会员。已在《岁月》、《天池》、《金山》、《故事会》、《山海经》、《今古传奇》等报刊发表作品数百篇。

通话记录

侯发山

时间:1993年8月9日。人物:小于和小芳

通话内容:“芳,是我。在忙什么呢?”“上班。”“想我不?”“讨厌!”“忙不忙?”“在看小说。”“什么小说?谁写的?”“《康百万》,咱县那个侯作家写的。”“我看过侯作家的不少东西。回头让我看看。”“好的。”“昨晚的香辣火锅好吃吧?今天想吃什么?”“随便。”“不能随便,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给你准备了生日蛋糕,酒店也订好了……”(此处省略一万字)通话时长:2小时59分。

时间:1998年8月9日。人物:小于和小芳

通话内容:“小芳,晚上去哪里吃饭?”“买彩票中奖了?还是单位发奖金了?”“没有,今天不是你生日吗……”“在家吃得了,外面饭死贵,不实惠,也不好吃。”

通话时长:1分24秒。

时间:2002年8月9日。人物:小于和小芳

通话内容:“小芳,下班回去捎什么?”“奶粉没有了,到超市捎一袋。”“知道了。”“别的不捎了?”“不捎了。”

通话时长:58秒钟。

时间:8月9日。人物:小于和小芳

通话内容:“小芳。”“有事吗?”“没啥事。”“没事打什么电话,耽误我斗地主。”

通话时长:10秒钟。

时间:8月9日。人物:小于和小芳

通话内容:“买烧饼。”“嗯。”

通话时长:3秒钟。

原刊责编赵莉本刊责编申平

作者简介:侯发山,河南巩义市作家协会主席。在《北京文学》《小说界》等报刊发表小小说上千篇,多篇被《小说选刊》《读者》等转载,出版小小说集16部,获冰心儿童图书奖、吴承恩文学奖等三十多项。

公主的爱情

谢志强

公主已经到了出嫁的年龄,可是,还是没人来提亲。当然,公主也看中过若干男子,但是那些出身贵族的男子,一旦知悉自己被公主青睐,就逃踪。因为,公主长得奇丑无比,丑得让人畏惧。

国王也对外透露,准备了丰厚的嫁妆给公主。这嫁妆可以让女儿婚后衣食无忧,美满幸福。国王、王后觉得对不起女儿。

不过,公主似乎对自己的长相缺乏现实的判断,唯一的一点,就是不照镜子,她所经过的地方,一律没有镜子。她沉浸在对自己形象美好的想象之中,她声称:要亲自选择自己的如意郎君。

国王和王后拿公主没办法,任凭公主整天出王宫。她戴着面纱,游走在都城的街道上。有一次,她观看耍猴,看着看着,撩起了面纱,欲递给猴子一个苹果,可是,猴子看她,仓皇地躲到主人的背后,然后,围观的人群都散开了。她孤单单地立在那儿,她知道是自己的相貌吓走了人们。

公主仍旧日复一日地上街漫游,走到哪儿是哪儿。她再也不撩起面纱了。包括进入巴扎,欣赏笼中的鸟儿,她担心鸟儿看见她真实的面容会停止鸣叫,惊慌不定。渐渐地,她有了个明确的目标,要物色一个什么样的男子。不过,有一条决不放弃,她还是向往一眼能让她动心的男子。

有一天,太阳刚从沙漠的地平线升起,公主就出了王宫,似乎有什么在等待她那样。她穿过王宫前的街道,进了个小巷。于是,公主听见了歌声。曲曲折折的小巷,像一条蜿蜒的小河,歌声似流水。那歌声,仿佛是一个孤独的汉子穿越沙漠,迷失过,然后找到了绿洲。

小巷的出口是宽阔的街道。一群人围在一起,歌声的源头就在其中。那个汉子坐在地上,手拔琴弦,口唱歌曲。歌声像流水,淌入了公主久旱的心田。她的心底有什么在生长——舒展开来,像嫩绿的叶子。

公主听见了久违的歌声。还是少女的时候,她就聆听过同样的歌声,唱歌的男子是那么英俊,她不知梦见过多少回。只是,现实里,她再也没见过唱的那么好长的那么俊的男子了。她钻到前边。歌声和相貌的组合并不是当年的形象,可是,似乎那么美妙的歌声确实匹配那么美好的长相。眼前这个歌者立即置换了少女时候的歌者的相貌。唯一相同的是酷似的歌声,若没亲眼所见,她还误以为那是早年向往的男子呢。

公主发现,唱歌的男子已双目失明。这是值得她欣慰的一点。男人是女人的镜子,只是,这个男人的眼睛反映不出她,她就吓不走他了。

起初,王后极力反对——地位相差悬殊,却经不住公主的固执。公主说:不答应,我永远不出嫁了。

失明的歌者结束了流浪的生活,他也进了王宫,只是对公主一个人歌唱。大概她想象中娶了美丽的公主,他的歌总是赞美公主的美丽,而且,自编自唱,自然流露。

公主很受用,总感觉丈夫的歌声,唱得她像花儿那样绽放了。她还随时记录他唱出的歌词、谱子。她的婚房仍然不装镜子。歌声就是她的镜子。

冬天的晚上,她感受到一次从未有过的高潮。事后,她还偎在他的怀抱里。

失明的丈夫说:我闻到了花开的芬芳。她说:这是个奇迹之夜,我们未来的孩子在我的身体里开始唱歌了。

春暖花开。王后要公主见一位远方的贵客。那是王后从邻国请来的一位医生,专治眼病,技术高超,无数盲人经他治疗都重见光明。

公主说:还是赶紧打发眼医回去吧。

王后说:你怎么不想让你的丈夫重见光明呢?

公主说:想是想,可我害怕······我担心。

王后无奈公主的固执,只得派人悄悄地护送眼医回国。

原刊责编何凯旋本刊责编 申平

作者简介:谢志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迄今发表文学作品500万字,已出版小说(和评论)集23部。其中小小说2000余篇,第三届小小说“金麻雀奖”获得者。90余次获国家、省、市以上文学奖。

舞台

袁省梅

一直以来,王少宏都坚信自己能成为声名卓著的二胡演奏家。

正儿八经的音乐学院毕业,加上天赋,加上勤奋,还有童子功,他说,除了舞台,还缺什么呢?

可是,没人给他舞台。

他抱怨父亲,抱怨老婆孙兰。他说要是当初不回到这个鬼地方就好了。小县城,有多少人懂音乐多少人懂他的二胡呢?

王少宏毕业那年,已经分配到了省城大剧院。可是,父亲不答应。父亲拍电报,打电话,又撵到省城要他回去。父亲说,你哥没了,你嫂子嫁了,留下三个孩子,还有我和你妈你奶,谁养?就这样,王少宏到小县城的小学做了一名音乐老师。他没有想到,就是小学老师,要做好,也不容易。校长从心里不喜欢他。谁让他的学历太高人又孤傲呢?学校里所有的演出,他都不要想参加,他给学生排练的节目也不要想上舞台。去联校、去县里电视台演出,就更没有他的份了。

每次,他气闷地问老婆为什么时,孙兰都是静静地听着,不说话。他也不等老婆说话,就去拉二胡了。孙兰听着他滞重的二胡声,就发出一声叹息。

小城有人带着孩子请王少宏教二胡。小城已有好几家二胡培训班。王少宏想都没想,就拒绝了。给小孩子做启蒙老师?他不屑。一个华丽、高大的舞台一直在他的心里矗立着。过一段时间,他就往北京跑,参加那里的比赛,或者与同道者聚会。王少宏一直相信北京会有他一个舞台。钱花了不少,可王少宏也没拿回一个奖杯。孙兰说,他们不懂。王少宏勾着头,好久才说,他们说的对,我的演奏中缺了最重要的东西。孙兰说怎么会呢?王少宏摇摇头,说,你不懂。孙兰脸上暗了一层,心说,我怎么不懂呢?听你的二胡十多年了,也听你在家放的碟片十多年了。孙兰知道王少宏的二胡里,多了几分浮躁之气,少了纯净之感,好好的曲子,也是急慌慌的如擦过水上的石片,滑出几道涟漪,就没了。

看着王少宏不开心,孙兰有什么办法呢?她不过是一名小学老师。她能做的,就是把观众这一角色做得加倍的合格。孙兰在逼仄的阳台上砌了个小小的台,高出地面半尺,椭圆形,还给周围挂了一层白的纱帘。风吹过,纱帘悉悉索索地轻轻晃,是有点舞台的感觉了。

是舞台。孙兰给王少宏搭的舞台。

孙兰把王少宏用过的二胡,一溜排的,都挂在“舞台”的墙上。孙兰叫王少宏坐到“舞台”上拉。王少宏开始不愿意,骂孙兰瞎整。况且,王少宏除了给学生上课时拉拉二胡,平日里,他已经很少拉了。说到底,心里还是别扭。孙兰却总是催他拉。孙兰给他买好烟好酒,给他说好话。孙兰说,你就是我的二胡演奏家,我要做你一生的听者。孙兰不说自己是观众,或者粉丝什么的。王少宏喜欢“听者”这个称号,当然,更喜欢孙兰这样地看重他,他就坐到他的“舞台”上,给他唯一的“听者”拉起了二胡。

孙兰说,不管什么曲子,你都处理得那么好,是精妙绝伦。

孙兰说,美妙的旋律在弓子的拉拉推推中,出神入化,滑着美丽的弧线,蹦跳,流淌,像云在飘,像风在扬,像花在开,简直是,太炫了!孙兰说,如果在处理时心无旁骛,人琴合一,琴曲合一,就更好了。

听着听着,王少宏愣怔了。他没想到,孙兰,一个小学语文老师,能听懂他的二胡。王少宏抱着孙兰说,周末了,我们去黄河边,我给你拉《江河水》,水边拉琴,有水的滋润,又有辽阔天地的回旋,是再好不过的舞台了。

孙兰说,改天吧,一会儿有几个学生来补课。

王少宏生气了。王少宏说,你这是干嘛?家里就缺你这点钱?无趣,庸俗。

孙兰倒不生气。孙兰说,爸的滑膜炎又犯了,医生说最好做手术……还有大侄子的婚事,小侄子的学费……王少宏不说话了。好久,王少宏说,我也带学生吧。

孙兰不同意。孙兰说,你得潜心研习你的二胡,你的舞台不在这里。

王少宏咬着唇,好半天,指着阳台的舞台,说,够了,有它,我觉得,挺好。

原刊责编杨晓敏本刊责编申平

作者简介:袁省梅,山西省作家协会会员。作品散见于《山西文学》、《黄河文学》、《山东文学》、《小说界》等多种报刊,出版有《羊凹岭风情》《生命的储蓄罐》、《活着》等小说集。

黎明的眼泪

魏永贵

推开老家大门的时候,爹正在夕阳下的院子里打盹儿。他还没来得及叫一声,大嗓门的爹先说话了:呵呵,你们是哪里来的贵客啊?他急忙喊了一声:爹,我是黎明!这是我的两个同事。

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哦,是明儿啊,快领二位同志进屋。二位同志啊,我的眼睛这两年不太好,别怪罪啊。随行的两个人急忙扶住了老人,一同进了屋子。

他坐在爹的跟前,拉着爹的手:爹,我们这次出差,顺道回来看您一眼。我们是临时决定的,没来得及给您捎东西。

爹说,捎啥东西,你回来了爹就最高兴。

他又说,爹,这个是王书记,这个是李主任,今晚上他们陪我在老家住一晚。

爹说,好好好,屋子空着,有的是地方,我给你们张罗去。地里有菜,缸里有米,去年的腊肉还在梁上挂着呢。没有你们城里的菜好,二位同志多担待啊。

王书记急忙说,哪里哪里,老人家的种的菜才是绿色环保的呢。

夜晚的灯下,四个人围坐在一起。爹拿出来了一个用布包着的东西,小心地一层层剥开——是一个白色的瓷瓶——茅台。爹说:明儿,你把酒打开,这还是你上次给你娘办丧事捎回来剩下的呢。

他诧异地看了眼王书记和李主任,说,爹,我们是出差,出差等于是工作,有规定,工作期间不能喝酒。

爹开瓶的手停住了。爹有些遗憾:哦,你上回走的时候答应什么时候回来陪爹一起喝这瓶酒呢……有规定啊……那就算了,那就等你下一回吧。

李主任看了王书记一眼。王书记说:老人家,开,我们都陪您老人家喝一杯。

他有些感激地看了看王书记,急忙从爹手里拿过来酒,打开了。

酒香就弥漫在小屋里了。他贪婪地大口吃着爹种的菜,腮帮咔嚓咔嚓响。

最后,他端起了酒杯:爹,我明天回城里休息一天,就要……出国一趟。

李主任接着说,对,老人家,您儿子——哦,黎局长要去国外负责一个项目。

爹说,哦,明儿啊,爹知道你工作忙,整天建设这个建设那个的,这么说你们还要建设到国外去,出一趟远差啊。好,公家的事是大事。

他接着说:对,是出趟远差。我这一走啊,估计得……好几年,所以,爹,我敬您一杯酒!以前接您去城里你也不去,以后我也一时不能照顾您,您自己多保重啊。

他一仰脖把酒干了。眼泪接着就下来了。得了白内障眼睛模糊的爹没有看见。

夜深了,他把一盆热气腾腾的水端到了爹跟前:爹,我给您洗洗脚吧。

爹瞅了对面坐着的王书记和李主任一眼,有些不好意思:爹自己来,爹就是眼睛差点,手脚还利索,再说,爹又不是孩子,别叫两个同志笑话。

李主任急忙说,大爷,您就让黎局长给您洗一回敬个孝吧。

他蹲下身坚持给爹脱了鞋,又脱了袜子,轻轻把爹的脚放进了热水里,轻轻搓洗着。眼泪,一滴滴珠子一样落在水盆里……对面的王书记和李主任把脸侧了过去。

凌晨,鸡叫二遍的时候,他和王书记、李主任轻手轻脚起来了。他把身上所有的钱掏出来压在了饭桌上。王书记和李主任也从兜里掏了钱,放在桌上。他没有拒绝,投过去感激的一瞥。

王书记往外挥挥手:老黎,走吧。

他又看了一眼还在酣睡的父亲。昨晚他和爹说话很晚,爹的确累了。

三个人出了屋门,来到了村外。星斗还在天上闪烁。

一辆警车停在那里。上车前,他对王书记和李主任鞠了一个躬:感谢组织,我会配合你们的。然后,他把双手伸向了车里下来的一个人。

咔嚓,一双闪着寒光的手铐锁住了他。黎明的早晨,那咔嚓声很清脆。

车轮飞转。透过窗玻璃,他看着渐行渐远的老屋,眼泪,无声地滴落到那冰凉的手铐上……

原刊责编骆驼本刊责编申平

作者简介:魏永贵,曾获全国小小说多种奖项。小小说集《雪上的舞蹈》获“冰心儿童图书奖”。5月获“第四届中国小小说金麻雀奖”。现供职于山东省威海市公安局宣传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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