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
《过春天》上映之前，数场点映活动一票难求，好评如潮，堪称新片中的“惊奇队长”；上映之后，豆瓣评分虽一直保持在8分，票房成绩却是个“比悲伤更悲伤的故事”，让人叹息三连。截止至3月18日，猫眼专业票房数据显示，《过春天》累计票房约710.5万。
难道“叫好不叫座”又要重现？
阳春三月，春回大地。近日，《过春天》《阳台上》《我的英雄学院：两位英雄》等6部电影扎堆上映，其中，热度最高的要数新人导演白雪的处女作《过春天》。上映之前，数场点映活动一票难求，好评如潮，堪称新片中的“惊奇队长”；上映之后，豆瓣评分虽一直保持在8分，票房成绩却是个“比悲伤更悲伤的故事”，让人叹息三连。
△电影《过春天》剧照
《过春天》海报上赫然写着：“最刚的现实主义题材青春片”。更有人说，像《嘉年华》《狗十三》一样，《过春天》重新定义了国产青春片，开启了青春片2.0时代。试问这部电影到底有多刚？
没着名导演，没大牌演员，也没大投资、大制作，《过春天》从青葱计划中脱颖而出，一路闯进多伦多国际电影节、平遥国际电影展、柏林国际电影节、亚洲电影大奖、香港国际电影节等一众国际知名电影节，并且在第2届平遥国际电影展上斩获费穆荣誉·最佳影片和费穆荣誉·最佳女演员两项大奖。
影片主人公是16岁的高中女孩佩佩，出身于“单非”家庭（父母一方为非香港居民）的她在深圳生活，在香港上学，每天往返于深港两地。为了实现和闺蜜Jo圣诞节去日本看雪的约定，同时也为了一段懵懂的感情，她慢慢走上了偷运苹果手机过关的“水客”之路，一段充满冒险和心跳的青春故事就此开始。
16岁青春是什么样的？用影片中的一句台词来说：“16岁，卜卜脆。”对于每个花季少女来说，16岁是粉红色的白日梦和小心翼翼的初体验，是肆无忌惮的快乐和轻而易举的忧伤，是保持自我和学会懂事。心门紧锁的同时又壮志满怀，以为拥有了全世界，却从未想过盛夏之后还有寒秋。
佩佩就是这样一个女孩。父母离异造就了她沉默寡言的性格，父亲早已有了新的生活，而母亲只是把她当做炫耀的资本。同学Jo是她唯一的朋友，和Jo在一起攒钱、翘课、甚至接受处罚都是快乐的，然而随着Jo的男友阿豪将佩佩带上“走水”之路，两个人的关系也每况日下。至于和花姐和其他水客们带给她的“家庭温暖”，以及“走水”赚取的零花钱，也是昙花一现便消散如烟。
诚如监制田壮壮所言：“青春题材很难有一个惊心动魄的结尾。”影片的结尾没有刻意煽情，没有生离死别，在法律边缘游走的佩佩回归普通少女的生活，逐渐与自己、与家庭达成和解。佩佩与妈妈一起登上飞蛾山顶，那一刻佩佩看见了香港落雪，这也是她内心深处的渴望。
与以往贴着“青春标签”的青春片不同，《过春天》中没有夸张的戏份，而是将故事焦点放在跨境学童的身份认同困境上，以“走水”这条主线，巧妙地串起了友情、爱情和家庭几条支线，兼具文艺气息和现实力量，同时又很好地保持克制，被网友誉为“近几年看过最好的青春片”。
据白雪介绍，影片一开始叫《分隔线》，意在凸显人物之间的隔阂，之后改成了《过春天》。“新片名更妙了。”白雪解释道，“过春天”不仅是“水客”成功过海关的一句暗语，也暗喻人生在一个个春天、一段段旅程中实现跨越和成长。
尽管是导演的处女作，《过春天》在视听语言方面却表现得十分娴熟，在青春片中融入了港片中常见的犯罪和悬疑元素，港味十足，又不失现实主义关照，足以见得学院派主创团队扎实的艺术功底。
从佩佩身份的双重性出发，导演白雪和摄影师朴松日在深港两地的拍法进行了区分。香港部分是佩佩学习、玩耍和“走水”的主要场景，为了突出香港城市森林的感觉以及挤压的人际关系，手持摄影镜头居多，晃动的镜头仿佛在喘息中诉说着青春期的灵动、焦躁以及暧昧，同时也寓意着“走水”的危险性；深圳部分是佩佩家庭和居住所在地，固定镜头中一个刻板、干枯、悲情的“单非”家庭形象跃然荧屏。
影片在镜头语言方面还进行了某种新鲜的创造：在佩佩内心受到冲击的3个瞬间，镜头忽然在她的面部表情上定格，短短几秒停顿配合具有电子乐风格的鼓点，将佩佩心跳漏拍的心理描写用视听语言外化出来，让人眼前一亮。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种手法和泽维尔·多兰在《妈咪》中变换画框有异曲同工之妙。
“在电影学院上课时，老师谈到欧美一些导演处女作视听语言都比较生猛，我当时就在心中埋下这么个种子，如果有一天我能够做一部自己的电影，我希望它是一部很酷的、很帅的电影。”毕业十年，白雪终于将梦想的种子变成现实。
青春，总是少不了荷尔蒙的气息。在走水的过程中，阿豪和佩佩之间逐渐生发出某种情愫，但始终没有逾越雷池半步。影片中两人在腰间互绑手机的段落，甚至几乎没有肢体接触，却把少男少女之间的气息表现得淋漓尽致。狭小的仓库中，红色的灯光映射出两人身上的汗珠，转动的风扇、胶带缠绕的声音、急促的呼吸以及窗外不时闪过的灯光，都在透露着类似的信息。
没有“我爱你”和“我恨你”，没有“在一起”和“分手吧”，此时无声胜有声也可以青春片的一种态度。
和佩佩的硬核青春一起落下帷幕的，是“双非”家庭赴港生子的大浪潮：今后像佩佩这样深圳生活、香港上学的跨境学童会越来越少。与此同时，随着海关对走私犯罪的严厉打击，“水客”数量也在逐年递减。
“佩佩身上是有一定时代意义的，我觉得有必要把这类人群记录下来。”虽然已经在北京生活了，从小在深圳长大的经历依然让白雪肩负着一种使命感，“每当我快放弃的时候，都会问自己为什么要做这个故事。我觉得推动我把这个故事做完的，是我真的很爱这两个地方。”
在可见的未来，一定会有更多新人导演的佳作出现，和《过春天》一样带给我们惊喜和感动。愿所有的念念不忘，都能得到回响。
作者：张天水
图片：百度百科、微博等
策划：邢妍妍
责编：王子墨
本期编辑：常莹 宗小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