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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时常想，做学问，做事业，在人生中都只能算是第二桩事。人生第一桩事是生活。我所谓“生活”是享受，是“领略”，是“培养生机”。——朱光潜
鸟啼如歌
前几天，天蒙蒙亮的时候，我从睡梦中醒来，听到窗外传来一阵阵鸟啼声，高亢、急切、清脆，非常动听。寻常说的“鸟语花香”，实则是嗅花香易，闻鸟语难。当偶然听到鸟啼声时，有一种难以言状的激动，竟忘记了把这难得一闻的声音录下来，分发给朋友欣赏。虽然有不少人养鸟为乐，莺啼鸟叫也绝非夏日的昙花那般罕见，但那分明是笼中鸟，婉转中似无自由的欢畅、悠扬里缺少展翅的激越。而我此刻听到的啼声，却有如春潮翻滚，畅快热烈。有时是几只鸟同时在叫，像在合唱、也像在争论，有时是一只鸟在叫，像在领唱、也像在发令，期期许许、嘈嘈切切。突然间，声音嘎然而止了，我似乎才从沉醉中回过神来，啊，鸟儿们飞走了。嗯？它们什么时候回来？
在唧唧咋咋的鸟语声中，我想起了有一年夏天，重庆特大暴雨之后不久，黄昏时分，太阳正给天上的云彩点缀彩霞。我信步闲庭，驻足在一盆花开正艳的兰花前观赏，淡淡的香气在微风中弥漫。陡然间，从树荫处，飞出来一只幼鸟，羽毛以蓝色为主，间叉一些白色条纹，煞是可爱。它还不大会飞，大约一次也就能飞两、三米的样子。虽然是扑腾扑腾的，但要捉住它也并不容易。我花了好大功夫，才把它捉住，把它放回到原来呆的地方。哪知道它受了我的惊吓，又飞出来。于是我又去捉。这样来来回回好几次。突然，我发现，墙头有两只鸟在叫，猜想可能是这小家伙的父母吧？那声音好像并不动听，分明像是在骂我：“你小子敢动我的孩子，我们与你没完”。我固然听不懂鸟叫声，但是，在那个时候，真的可以明明白白感觉到那叫声的意义，那种带着宣泄的愤怒。我见此阵式，于是就匆忙的走开了。大约过了10分钟，我又返回去看时，那对大鸟，连同那只幼鸟，都不见了。在《动物世界》中，看见过北极熊叼着自己幼子的样子，总觉得有些危险。但是，那只幼鸟，其体型也与它的父母差不多，大鸟是怎么叼着幼鸟飞走的呢？用脚抓住幼鸟的脚、还是用嘴叼着幼鸟的脚呢？我从来没有看见过，所以，到现在我也不知。那天，本来我机会看到的，甚至可以拿摄像机把它们飞走的过程摄下来。可是，我忘记了这样做。到幼鸟呆过的地方去“访友”，有一种“此地空余”的惆怅感。后来，我时不时在那周围撒一些碎玉米粒，但它们再也没有出现过。
这一晃就几年了，每当我看见那棵树的时候，都若隐若现的想起那几只小鸟。也许，它们在我的窗外，叫过好多次了，可我因为不喜欢早睡，也很少早醒，更不早起，因此没有听到。所以，今天，当我陡然间再一次听到那鸟的叫声时，我想，应该是我先前看见过的那几只鸟，那声音我分明听到过。它们像我久违的朋友，又回来了。
是小鸟们的啼叫，使我的生活，不仅有花香，也有了鸟语。
作者简介：聂崇峡，1982年2月毕业于西安交通大学信息工程系计算机软件专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