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懿苦心孤诣,装疯卖傻,架空曹魏政权,最终让孙子晋武帝司马炎捡了“金苹果”,西晋王朝由此走上历史舞台。
其间,司马家族上下一心抢江山,但有一人例外,至死自称“魏之纯臣”,他就是司马懿的弟弟司马孚。
司马孚是“司马八达”中的叔达,魏国五朝元老,累迁至太傅。
司马孚晚年,司马昭篡权野心路人皆知。魏帝曹髦不服不忿,决心孤注一掷,带宫人讨伐司马昭,结果被杀。
凶问传来,百官皆战栗观望,司马孚却只身赶来,把曹髦的头放在自己腿上,痛哭流涕说:“让陛下死去是臣的罪过”,并上书要求捉拿元凶。
公元265年十二月,魏帝曹奂禅位司马炎。甲子日出金墉城,太傅司马孚拜辞,拉着曹奂的手,“流涕唏嘘不自胜”说:“我一直到死,也是魏国的纯臣。”
司马炎即位后,封皇叔祖父司马孚为安平王。虽然司马孚从未参与家族废立曹魏的阴谋,但权倾天下司马师、司马昭兄弟“亦不敢逼迫”,司马炎对他更是“恩礼尤重”。
每次元会时,司马炎特命司马孚乘车上殿,自己则阼(zuo)阶处迎拜。落座后,司马炎亲自把盏祝寿,如家人礼。司马炎每次下拜,司马孚都跪下来制止。司马孚受到如此尊崇,但从未以此为荣,反倒常有忧色。
公元272年4月,93岁那年,司马孚撒手人寰,临死立遗嘱说:“有魏国贞士河内司马孚字叔达,不伊(伊尹)不周(周公),不夷(伯夷)不惠(柳下惠),立身行道,终始如一。死后穿旧朝衣服,用素棺收敛。”
司马炎接报后,下诏在太极殿东堂举哀三日,赐东园温明秘器,朝服一具,布帛、钱财、谷米若干,殡葬待遇比照东汉东平献王刘苍旧例。但他的家人根据其遗嘱,所给器物,一个未用。
有人说,三国有两个身份尴尬的人,一个是荀彧,“一生汉臣入魏书”,另一个就是司马孚,“一生魏臣入晋书”。
所谓形势比人强,没有制度保障,个人道德水准再高也好比沙滩上起高楼,不由自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