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说的这位诗人,名字叫孙革。
孙革并不是一位有名的诗人,史书上关于他的记载也极其简略:宪宗朝官监察御史,长庆时迁刑部员外郎,拜刑部侍郎。太和时为左庶子。
孙革流传到今天的诗只有一首,虽然只有这一首,但是我敢保证人人都会背诵。
诗的名字叫访羊尊师:
松下问童子,言师采药去。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大家肯定会奇怪,这不是贾岛的诗吗?不是的,这首诗的作者就是孙革。
关于这首诗记载最早的是《文苑英华》,上面作者的署名是孙革。《唐音统签》校注里面也说贾岛诗集之中没有这首诗。
《文苑英华》成书于是宋太宗年间,《万首唐人绝句》则是南宋洪迈所集,而且洪迈编的这部书连这首诗作者的出处都没有,就是说想当然耳。
这首诗的风格飘逸,仿佛是一气呵成,而贾岛的诗风多为苦吟诗风,诗风上也是格格不入。
作者想要访问高人,但是却没有遇见,一年非常平常小事,却在作者的妙笔生花之下,写出了很深的韵味。
这首诗的构成非常有趣,是通过问答的形式写成的,那么诗中究竟有几问几答呢?这就众说纷纭了,有人说是一问一答,有人说是二问二答,有人说是三问三答,总之呈现的趣味很多。
这首诗最大的特点就是诗人寻访的对象,虽然没有直接描写,但是似乎有一种形象的呈现。
这就让我想起古龙《七杀手》里面的月儿,始终没有出现,却让人感觉到这个角色一直存在一样。
这首诗呈现的就是如此。
平常的书写,都是要见到这个人,用他的言谈举止来刻画,但是这首诗没有书写这个人的外形,只是从别人口中说出了师傅上山采药去了。
这首诗妙就妙在后两句,师傅采药就在山中,仿佛近在咫尺,但是云深不知处,说明行踪不定,让人难以寻找。
诗人想要寻找的这位高人想必是厌倦了世俗的高人,也许是悬壶济世的医生,但是不论何种职业,一位闲云野鹤样子的人物跃然纸上,让读者也想一睹这位高人的真容了。
最后两句的境界,才是唐人绝句的境界,到了后世,尤其是宋诗,无论如何模仿,这种清幽的境界始终写不出来。
和这首诗类似的还有韦应物的“落叶满空山,何处寻行迹”,不过韦应物的这句诗有雕琢的感觉,而“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是童子不经意间的回答,由此可见,孙革的诗更技高一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