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江南,雨雪霏霏,寒冷阴湿。虽然已经是快到元宵节的早春了,苏州的空气依然寒冷凛冽。那深入骨髓的寒意似乎只有美食才能驱赶,而最好的选择,莫过于一碗热汤面。
如果只能选择一样美食带代表苏州,那唯有苏州汤面。苏州汤面完全就是苏州人性格的缩影:精致内敛,不张扬,看似简单平常,却底蕴深厚。这个选择对于苏州人来说是非常自然的,面,是早已经深深融入了苏州人每一天的生活当中的,日日相见,荤荤素素,鲜甜咸香尽收其中。
虽然地处南方,并非面食区,但精致的苏州人对汤面却情有独钟,一碗看似寻常的汤面其实非常讲究。
首先是汤的调制:
苏州谚语说“面要头汤、浴要浑汤”。意思是吃面要趁早,用精心熬煮的第一锅汤下出来的头汤面总是汤色最清、味道最鲜。
“听戏听腔,吃面吃汤”,苏州汤面的汤头,用猪肉、鸡架、鳝鱼骨、猪骨等食材,加入各种香料,文火熬煮出来的高汤,另外加入汤和酱油,又分白汤和红汤,调出苏州人喜爱的甜咸味。内容丰富却又不稠不腻,简单里有着了不得的功夫。
然后是面:
苏州人喜欢细面,入口有韧性又不会粘牙。煮面时冷水下面,煮面的时间把握精准,汤汁的味道充分滋润面条,入口满是汤汁的清香鲜甜,吃久了面也不会变混。装碗要求不拖水,不泼汤,面装到碗里,纹丝不乱,中间微微隆起,称作“鲫鱼背”。像极了苏州生活的细腻与情调。
浇头:
佐面的菜肴,种类丰富,简直就是苏帮菜的菜谱。焖蹄、五香排骨、卤鸭、爆鳝,还有常见的如焖肉、炒肉、排骨、虾仁、香菇炒素、辣酱素浇等等。
在苏州,吃面常常需要要讲“黑话”,外地人听来如同接头暗号。
在苏州传统的面馆里,跑堂基本能唱出一长串的专业术语,就像是地下组织接头的“黑话”,让初来乍到人一头雾水。比如“诶——来哉,三号台老面孔,三两蟮丝面,要龙须细面,清汤、重青、重浇过桥……”
而这些“黑话”的含义是:宽汤,指要汤多面少,紧汤则反之;重青,指多放蒜味,免青则免之;重面轻浇,要面多浇头少,重浇轻面则亦反之;过桥,就是浇头另用盘子分开盛放。这些要求,都是老吃客们的习惯,跑堂倌看到老客来了自然就唱,面面俱到,丝毫不漏。
老苏州吃面也有独特的法则。
一碗焖面上桌,先用筷子挑和面条,将冷肉压于面下,然后啜汤,吃面。“老苏州们”非得在三、五分钟内把面吃完为好,如果吃吃停停,面条吸汤过多,汤中溶下面糊味,喝下便也跌了胃口。
来吧,让我们一起顶着料峭的寒风,在苏州吃一碗热乎乎的汤面吧,顺便听一段吴侬软语的评弹,感受一番苏州日常生活的惬意悠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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