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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之佛:起中国工笔花鸟画百年之衰

时间:2019-12-28 12:0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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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之佛:起中国工笔花鸟画百年之衰

在中国现代美术史上,陈之佛与北方的于非闇是继宋元以后推动中国工笔花鸟画发展的人物,被誉为“南陈北于”。在登峰造极的两宋工笔花鸟画沉寂衰落数百年后,陈之佛以聪颖的才智、丰厚的学识和扎实的基本功,终其一生进行工笔花鸟画创作、研究、教学,使这一画种得以再次复兴。

“陈之佛被誉为一代宗师。他在继承与开拓现代工笔花鸟画方面作出了突破性的贡献,产生了持久而深远的影响。”南京博物院院长龚良如此评价。

12月,正值一代工笔花鸟画大师陈之佛120周年诞辰纪念,南京博物院在陈修范、李有光先生的支持下,推出了“花开见佛——陈之佛的艺术世界”的纪念展,以百余件作品立体回顾陈之佛在工笔花鸟画领域的探索历程,展览从他早期的工笔花鸟画,到民国时期雅洁清幽的“冷逸格调”,再到新中国时期欢愉明快的“热烈气氛”。我们能够从他的作品中了解这位艺坛前辈的思想,以及他对社会、人生的看法与感悟。

从图案学到工笔画

陈之佛自幼即对绘画产生浓厚的兴趣,但他年轻时专攻的却是图案设计学。

1896年,陈之佛诞生在浙江省余姚县浒山镇,其祖辈多为读书人,在当地也算是有影响与地位的大户人家。其父陈也樵弃文从商,在当地颇有些名气,母亲翁氏也是大家闺秀,有较好的传统教养。陈之佛六岁入私塾,接受启蒙教育。八岁到浒山第一所新学“三山蒙学堂”学习,深受马子畦等先生影响。十三岁时考入余姚县立高小,结识高年级同学胡长庚,学习铅笔画,这是他接触绘画的开始。

▲青年时期的陈之佛

辛亥革命期间,陈之佛因病被迫休学,到藏书很多的四叔祖的家馆读书,得到几本木板精印的《芥子园画传》,他如获至宝,临习不倦,对绘画兴趣越来越浓。同时,在学馆受到的古文和诗词教育,为他后来在传统花鸟画中捕捉灵感与创造意境发挥着作用。

十七岁时,经父亲好友黄越川指点,陈之佛入浙江省工业专门学校,选机织科,学习绘画、图案等课程。19毕业,留校任教,教授机织法、图案、图画等课程。陈之佛编写的《图案讲义》是我国关于图案学的第一本著作。

▲19陈之佛在东京美术学校工艺图案科学习时的教室

19,陈之佛参加留日官费生考试被录取。10月,东渡日本,次年考入东京美术学校(今东京艺术大学)工艺图案科,师从日本图案法创立者岛田佳矣教授,为该科第一位外国留学生,也是中国去日本专门学习工艺图案第一人。在日本留学期间,陈之佛参加了中国留日学生组织的“中华学艺社”,与丰子恺、夏衍、黄涵秋等一起进行艺术切磋交流,情谊较深。回国后,陈之佛筹创了“尚美图案馆”,馆址位于上海福生路德康里二号,这座尚美图案馆是我国第一家设计事务所。

▲64 号图案53 cm × 19.5 cm

▲61 号图案36.7 cm × 17.8 cm

▲56 号图案39.7 cm × 18 cm

热衷于对壁画以及陶瓷纹样的研究,注重画面的装饰美则是他后来开创新型工笔花鸟画的一个特点。他在描绘画面中图案的装饰美基础上,运用了意象的、夸张的、变形的手法,在画面布局上引入了工艺设计学中的视觉关系,从而创造了具有陈式风格的工笔花鸟画的装饰特点。

正如李有光教授所言:“陈之佛在四十岁以后才专攻工笔花鸟画,至六十六岁去世,用了仅仅二十五年的时间,开拓了一条花鸟画的新路。”陈之佛在工笔画花鸟方面的成就与其早期的图案设计学生涯是分不开的。

陈之佛艺术生涯的转向始于受聘南京中央大学艺术科,在大学任教期间,陈之佛得以观摩到大量的名画珍品,这触动了他对工笔花鸟画研究的情缘,并暗下决心走出属于自己风格的工笔花鸟画路子来,挽救并复兴以濒于绝迹的工笔花鸟画种。

陈之佛在1961年回忆道:“在25年前的一个古画展览会里,我被宋、元、明、清各时代花鸟画大家的作品吸引住了,特别是一些双钩重染的工笔花鸟画,时刻盘旋在脑际,久久不能忘怀,于是下定决心来学习它。千方百计地找机会欣赏优秀的作品,看画册,读画论,日夜钻在笔墨丹青中,致废寝食。”

▲1938年陈之佛在重庆寓所作画

李有光教授认为:“由于陈之佛对民族绘画艺术有着深刻的认识,尤其对花鸟画的形式、发展进行了深入的研究,亲眼观赏过历代许多名家精彩流瞻的工笔花鸟画真迹,被那些工细典雅、严谨不苟的大师作品深深打动。一种对民族文化艺术的高度责任感,激励他去为挽救和振兴濒于衰亡的工笔花鸟画而努力奋斗。”

师古与跨界:探索工笔花鸟新面貌

陈之佛的工笔花鸟画创作始于20世纪30年代初。民国时期,工笔花鸟画缺乏粗狂的阳刚之美,多是柔媚之气,表现小情调,面对此种颓势,于非闇选择从中国传统缂丝、刺绣等民间艺术出发,继承两宋院体,以本土艺术内部移植,横纵借鉴,相互嫁接的方式形成自身面貌不同,来复兴工笔画;而陈之佛走了另一条路,他的花鸟画一方面取法西方工艺美术图案造型设计,对西方美术中的有用元素,都采取肯定积极的态度,另一方面,他决意复兴中国双钩重染的工笔花鸟画传统,兼容并包,形成自己的艺术特色。

▲临今尾景年红枫山雀 页 纸本 设色

32.3 cm × 22.8 cm 1930 年代

▲丹荔白鹦鹉 轴 纸本 设色 78.7 cm × 39.6 cm 1945 年

陈之佛家属捐 南京博物院藏

▲败荷秋燕 轴 纸本 设色 108 cm × 40 cm1946 年

陈之佛家属捐 南京博物院藏

▲绿竹群雀轴 纸本 设色138 cm × 54 cm1946 年

陈之佛家属捐 南京博物院藏

▲石榴小鸟轴 纸本 设色 39.8 cm × 27.2 cm 1946 年 陈之佛家属捐 南京博物院藏

陈之佛花鸟画创作的基本表现手法也是传统的勾勒填彩,但又有明显的个人特征。在研究学者看来,大致归纳为三方面:第一,博采众家之长,既有宋元以来文人笔墨的韵味情趣,又有院体画家画风的精工严谨。第二,重形式美感,富有平面装饰性;第三,表现技法新颖,创水渍法,设色清雅。

在研究者马紫薇看来,陈之佛首先将传统的勾勒法和没骨法融合,“他继承了五代黄荃画派勾勒填彩法和工整精细的画风,先用细笔淡墨勾勒轮廓,然后再用色彩层层晕染,精工细作,设色华丽,这种画风是画院品评花鸟画的标准”;同时,陈之佛还兼取徐熙的“没骨法”,以笔墨为主,辅之以赋彩,墨迹与色彩不掩映,别有一番生意。

▲瓜花纺织娘镜心 纸本 设色 32 cm × 32 cm 1946 年

陈之佛家属捐 南京博物院藏

▲紫薇蜜蜂镜心 纸本 设色32 cm × 32 cm1946 年

陈之佛家属捐南京博物院藏

▲榴花鸣蝉轴 纸本 设色 32 cm × 32 cm 1946 年

陈之佛家属捐 南京博物院藏

▲梅雀迎春轴 纸本 设色103 cm × 58 cm1946 年

陈之佛家属捐南京博物院藏

▲桃花春禽轴 纸本 设色78 cm × 37 cm1947 年

陈之佛家属捐南京博物院藏

陈之佛是学图案出身,早年学习日本画、埃及壁画、印度的装饰画、波斯地毯纹样等,从中学习到一些规律性装饰文化的知识。把这些规律化、理想化、秩序化的装饰跨界运用到画作中,在塑造花鸟形象时,在写实基础上,运用形式美法则,进行取舍、夸张、变形。他吸收借鉴了陈洪缓、任伯年的装饰技法,形成具有个人特色的工笔花鸟画的造型特色。例如陈之佛把荷叶边缘处理成若干细小的圆弧排列勾勒的装饰造型,极富有装饰意味。作品《花柳蝉鸣》画面背景处理多采用明代全景式构图。

作为一名图案设计学家,陈之佛非常追求构图的完美,他曾说“构图的关键,主要是研究部分与部分的关系,在一幅画的构图上,必须考虑宾主、大小、多少、轻重、疏密、虚实、隐显、堰仰、层次、参差等等关系,就是要宾主有别、大小相称、多少适量、轻重得宜、有疏有密、有虚有实、或隐或显、或堰或仰、层次分明、参差互见,这些关系,必须精心审度,也就是要我们很好掌握对比、调和、节奏均衡等有关于形式美的法则”。

南京博物院副研究员庞鸥告诉雅昌艺术网:“陈之佛的工艺美术设计观与工笔花鸟画的创作观是相融相通的。故而,当他在进行工笔花鸟画创作时,图案装饰与其构图产生影响是必然的事。”

▲海棠绣眼轴 纸本 设色78 cm × 33 cm1947 年

陈之佛家属捐 南京博物院藏

▲寒月孤雁轴 纸本 设色103 cm × 48 cm1947 年

陈之佛家属捐南京博物院藏

▲飞鸟迎春轴 纸本 设色61 cm × 54 cm1947 年

陈之佛家属捐南京博物院藏

▲白芙蓉轴 纸本 设色72 cm × 38 cm1948 年

陈之佛家属捐 南京博物院藏

▲秋塘露冷轴 纸本 设色82 cm × 45 cm1948 年

陈之佛家属捐南京博物院藏

“积水法”则是陈之佛的独创,他在借鉴挥寿平“没骨法”,岭南画派居巢、居廉的“撞水、撞粉法”,和西洋水彩画的基础上,创出一种独特的晕化效果。积水法常常用在树干和坡石上的处理上,画树干时,先用铅笔淡淡勾出轮廓,再用储墨和浓墨沿着外轮廓线画出,画时毛笔的含水量要多些,趁其潮湿之际,用另外一只毛笔点上含水分较高的石绿、石青等矿物质颜料,按预先设计好的滴在上面,然后用清水冲开墨色,使其自然渗化,等全干后,形成意想不到的斑驳的滋润的水渍,纹理自然,造成意趣天成,耐人寻味的效果。

陈之佛还提出了工笔画的“观、写、摹、读”四法,认为画好工笔花鸟,必须讲究方法和步骤。“观”是主要要求深入生活,观察自然,欣赏优秀作品;“写”是写生,练习技巧,掌握形象,搜集素材;“摹”是临摹,研究古今名作的精神理法,吸取其优点,作为自己创作的借鉴;“读”是研读文艺作品、技法理论、古人画论。陈之佛曾说:“照这样方法来学习,当时颇觉得学画的进展是较快的。”由此,我们能够从陈之佛的绘画中看出生动写实的追求。

1934年9月,陈之佛第一次用“雪翁”这个名字,以工笔花鸟画作品参加中国美术协会展览,在他的作品中,既没有院体的拘谨,也不受文人画狂怪恣肆的影响,其清雅婉约,纯正静穆的风格立刻引起了画界关注,被世人所追摹。

▲陈之佛与傅抱石、傅狷夫、邓曙光、卢景光以及子女在画展门前合影

1946年12月12日,在徐悲鸿和陈之佛的倡议下,在南京举办“徐悲鸿、陈之佛、吕斯百、傅抱石、秦宣夫联合展览”。陈之佛个人参展作品达54件,均为工笔花鸟画作品;1958年陈之佛随美术代表团出访波兰、匈牙利;1960年,江苏省国画院成立,陈之佛任首任副院长,俨然成为新中国工笔画的代表人物。

傅抱石给陈之佛的《寒梅小鸟》题过这样的两句诗:“雪个已矣瓯香死,三百年来或在斯”。意思是说自从八大山人朱耷及恽南田死了以后,这三百年来花鸟工笔画的创作代表大概只有陈之佛了。

冷逸的格调转为热烈的气象

由于陈之佛跨越民国和新中国两个不同历史时期,其生活和思想情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因而他的世界观和价值观产生了一系列转变,作品中揭示和流露出的情感也有区别。陈之佛的工笔花鸟绘画风格大致经历了从冷逸到热烈两个不同的时期。

建国前陈之佛追求画面唯美的艺术因素,追求明洁清丽,纤尘不染的情趣。有着中国传统文人的精神气质,清高正直,洁身自好,不愿与世俗同流合污的孤傲品质,作品格调宁静、淡泊、冷寂,显现出文人画中荒凉、冷寞的情怀,题材多表现寒梅、冻雀、秋菊、残荷、沙汀、凫雁等,色调多以清冷沉郁为主,当时,陈之佛沉湎于绘画技法的钻研,不表达对时局政治的看法,所作多为萧疏清冷之景象、表达孤寂忧伤的感情,过着近乎退隐的生活,以求独善其身。

陈之佛曾说:“当时作画从个人兴趣出发,尤其浓厚的清高思想支配了我的人生态度。即使画一幅艳丽的芙蓉,也要题上‘堪与菊英称晚节,爱他含雨拒清霜’画一幅盛开的梅花,也要题上‘只有梅花耐清苦,霜风枝上犯寒开’,似乎这样题上几句,才感觉心安理得。”

▲竹林静趣轴 纸本 设色106 cm × 54 cm1948 年

陈之佛家属捐 南京博物院藏

▲荔枝白鸽镜心 纸本 设色32 cm × 43 cm1948 年

陈之佛家属捐南京博物院藏

▲桐枝栖鸠轴 纸本 设色67 cm × 50 cm1952 年

陈之佛家属捐南京博物院藏

▲文猫伺蝶轴 纸本 设色112 cm × 52 cm1952 年

陈之佛家属捐 南京博物院藏

1949年以来,中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安定的生活和欣欣向荣的社会景象,激起陈之佛内心的感慨和震动,他一改往日孤寂清高的思想,在追求唯美的同时,表现出活泼开朗的时代风貌,充满勃发的气息。

陈之佛曾经自述道:“花鸟画艺术虽不是社会生活的直接反映,但能以艺术美去丰富人们的精神生活,在愉快、舒畅、健康的美感陶冶中培养人们高尚的情操。”

这一时期,陈之佛的工笔花鸟画作品明显地蕴含着新时代的气象、内容、风貌。画面清新、明快、绚丽、和谐,积极向上,替代了过去较为沉郁、冷寂的基调。题材相应扩大,牡丹、仙鹤、碧桃、和平鸽、鹦鹉等成为他绘画表达的对象。形式更加多样,丰富多彩,用笔更加工整凝重、给人以欣欣向荣的美感,以前的冷逸优美转为气势磅礴的壮美。

《和平之春》是陈之佛在五十年代为世界和平会议在北京召开而创作的。通过对繁花和群鸽的描写、铺展,表现出春光明媚、欣欣向荣的美满祥和景象,构图、造型、色彩、意境都表现出与传统花鸟迥然有别的时代气息。

▲秋荷白鹭轴 纸本 设色85 cm × 49 cm1952 年

陈之佛家属捐南京博物院藏

▲荷花鸳鸯轴 纸本 设色111 cm × 60 cm1955 年

陈之佛家属捐南京博物院藏

▲春塘乳鸭轴 纸本 设色79 cm × 37 cm1955 年

陈之佛家属捐南京博物院藏

▲初夏之晨轴 纸本 设色54 cm × 37 cm1959 年

陈之佛家属捐 南京博物院藏

▲松龄鹤寿镜心 纸本 设色148 cm × 295 cm1959 年

陈之佛家属捐南京博物院藏

1959年,时值建国十周年,陈之佛创作了的巨制《松龄鹤寿》,十只丹顶鹤姿态优雅,有的引吭高歌,有的俯首软语,俯仰顾盼呼应唱和,融融乐乐、享受天年,这是一件祝愿国家基业长青的主题性作品。

▲1959年陈之佛为迎接国庆十周年创作巨幅作品《松龄鹤寿》

陈之佛后期虽然经历了从冷逸到热烈的风格转换,却绝非庸俗谄媚的行为。五十年代后期,陈之佛对当时花鸟创作生硬比附政治、图解化、庸俗化的不良倾向,提出了尖锐的批评:“有人把牡丹花和砖头画在一起题上‘又红又专’。有入画一株红梅,题上:‘红透专深’。有人画一只红色老鹰,题上,‘红色英雄’。还有,画家画一幅粉红色的桃花,有人批评他,红得不够透,思想有问题。以上一些做法、看法、说法,对不对?大家可以讨论,不过我个人不太同意这些做法、看法和说法。……我觉得既然肯定花鸟画还有存在的必要,首先要求花鸟画家认清花鸟画的艺术特点和作用。如果认清了这点,许多问题也就可以迎刃而解。”

南京师范大学美术学院教授丁涛认为:“在极左思潮涌动的当年,陈之佛作这番发言是需要胆识和勇气的,今天再读依然令人肃然起敬。陈之佛一生,倡善、求善、崇真、尚美、求美,孜孜不倦。在他的事艺历程中,追求如一,从不随波逐流,为人平易和善,但在真理面前却又是毫不含糊的。”

后记:

1962年1月8日,陈之佛因劳累过度突患脑溢血,于1月15日与世长辞,享年六十七岁。陈之佛走完了尚美的一生,他开创的新中国工笔花鸟画、独到的美术理论却流传了下来。

在陈之佛的影响下,数代工笔花鸟画家不断开垦,形成了“江苏工笔花鸟画派”,或称“陈之佛工笔花鸟画派”,重要画家包括邓白、喻继高、陈修范、李有光、江宏伟、李璋等,确立了一种“精工典雅、潇洒灵秀”的新型面貌,使中国工笔花鸟画的创作进入了全新的境界。

作者:房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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