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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医治疗乳糜尿验案3则
李毅 沈玲妹 方文莉
《外台秘要》：“淋有五，石淋，气淋，膏淋，劳淋，热淋也。”而《中藏经》中早已有冷、热、气、劳、膏、砂、虚、实八种淋症的分类。
乳糜尿，溺似脂似膏，如米泔水，故乳糜尿属中医膏淋的范畴。古人言膏淋者，严若脂膏，溺中有粘如蜒蝣之状，乃精溺混合而出，能使小便欲出不能而痛。又云此病乃脾脏不调，皆肾虚而膀胱生热，肾液混浊，水火不济，心肾不交，气血不遂，使阴阳乖舛，清浊相干，蓄在下焦，故溺出支急。
笔者则谓本疾之根源全在脾肾。脾为后天之本，主运化，职司升清降浊，化生水谷精微，滋养人体;肾为先天之本，水火之宅，阴阳之根，主秘藏。今脾肾脏气失守，中洲统摄无权，下元不固，不能制约脂液，又若湿热蕴积于下，以致气化不利，无以分清泌浊，脂液随小便而去，小便如脂如膏，则为膏淋。曹惕寅前辈曾曰：“乳糜尿原肾虚，腰为肾之府，多半可见腰酸脚软之证。
肾虚则肝亢，肝亢则脾弱，肝藏血，脾统血，一旦脏气下陷，不司统摄，乃致脂液不循轨道，随溺而出，如米泔水，且乳糜尿之侵袭，每于不知不觉间暗损人体。”前贤治法有因溺出不利而用茯苓、秋石、沉香、海金沙、泽泻、滑石以通利者，有因不甚疼痛而用鹿角霜、肉苁蓉、菟丝子、莲须、芡实、山药、海螵蛸以固涩之，有用六味丸、聚精丸以补益之。临床所见，乳糜尿实与膏淋相似，症见小便浑浊如米泔水，或滑腻如脂膏。但病者前来就诊时，体质有强弱，病情有浅深，证可虚实夹杂，往往兼有并发症，故治疗乳糜尿必须认清先后缓急、虚实标本。大凡因湿、因痰、因酒、因虚而致者，每每包含多种因素，有时夹有风邪，有时兼及月经病，有时兼夹虚弱症。
故治疗本病，绝非单一疗法所能尽。实则清利，虚则补益，虚实夹杂，清补兼顾，孰轻孰重，视之而意决，是为治疗乳糜尿的基本原则，对临床诊疗具有实际指导意义。今略述三案，抛砖引玉，供同道正驳。
案1：宋某，男，52岁，1995年3月21日就诊。病始于5年前，小溲浑浊如米泔水，由感血丝虫而起，尿中夹带血色，咳嗽，痰粘稠，神疲乏力，腰酸腿软，平素嗜酒，因此相得不解，症情渐渐增剧。苔薄黄腻，舌淡红，脉细弱。此乃脾肾失司，湿热下注;治当健脾益肾，清利湿热之法。药投：粉萆30g，车前子(包煎)12g，小蓟炭12g，白茅根10g，金毛狗脊15g，杜仲15g，薏苡仁30g，苍白术各30g，半夏10g，通草10g，怀山药15g，败龟版15g，甘草梢10g，黑玄参10g，茯苓10g。连服60剂，健复如常。
案2：蔡某，女，73岁，1988年10月27日就诊。患乳糜尿近，反复不已，忧急憔悴，口干、渴而欲饮，神疲乏力，形色疲惫，尿白浊似牛奶而混，腰酸楚不适，舌边红，苔薄，脉沉细。此属高年中运无权，湿热凝聚，脏气下陷，统摄乏力，脾虚湿重之证。治可补肾固元以治其本，健脾助摄以运其中，清热化湿以治其标。药宜：黑玄参15g，龟板18g，金石斛10g，料豆衣10g，陈皮6g，六神曲10g，川黄柏10g，小蓟12g，扁豆衣10g，苍术15g，山药15g，粉萆20g，金毛狗脊15g，车前子(包)12g，白茅根10g。连服80剂，诸恙均安，惟脾肾不足而罹久病，今虽药愈，仍宜补益以善其后。补中益气丸、参苓白术丸健脾补气，六味地黄丸、资生丸益肾助运，丸药隔日轮服，健至90岁高龄而未复发。
案3：朱某，女，38岁，2000年8月30日就诊。半年前无意间发现所下小便滑腻如脂膏夹块，自觉少腹及阴道热痛，头昏目花，胸闷腹胀，背脊酸痛，肢软乏力，畏寒心烦多梦，舌微红，苔薄腻，脉弦细。知病由来久矣，此乃乳糜尿之症。中运不健，肝肾亏乏，因病致虚，因虚益病，二者互为因果。治宜健脾扶正，调补肝肾，理气化湿为主。药授：灵磁石(先煎)30g，乌药10g，川楝子10g，枸杞子15g，炒白扁豆18g，怀山药30g，瓜蒌皮10g，白杏仁10g，半夏12g，赤白芍各12g，连翘10g，白茅根10g，通草10g，车前子(包)12g，粉萆20g，桑寄生15g，补骨脂12g，生甘草10g。服药56剂，诸恙均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