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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访谈·两代人②」父女俩因为同一爱好而成为诗友

时间:2020-11-07 05:57: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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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访谈·两代人②」父女俩因为同一爱好而成为诗友

编者的话:

“有一个作家爸爸或诗人妈妈,不一定是件快乐开心的事,因为这些命定有些古怪性情的家长,喜欢熬夜写作,喜欢友朋欢聚,喜欢心血来潮,没准有的还喜欢拿小孩子恶作剧。”

著名作家高洪波的这段话,形象地概括出同在一个屋檐下的“两代人”的文学情与缘。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成长轨迹和文化心得。很多作家并不太希望子女从事写作,但又不得不面对的事实是,“如果作家爸爸或诗人妈妈有耐心倾听孩子的讲述,进而有兴致辅导他们的作文写作的话,子女肯定受益匪浅……”

“周末访谈”栏目推出“两代人”系列专访,以此展现的是文学的魅力,搭建的是沟通的桥梁,追寻的是内心的萌动,弘扬的是文化的传承,敬请关注。

【周末访谈·两代人②】父女俩因为同一爱好而成为诗友

中青报·中青网记者 只恒文

司舜与司念,这父女二人经常在报刊选集“同框”、参加笔会同在,父女俩创作风格迥异。司舜是传统乡土作家,习惯了用唯美的笔调、微小的视角,呈现诗意与美好;女儿司念的作品则带有强烈的颠覆和叩问意识,追求语言的鲜明个性和思想的激热质地。但这不影响父女之间的对话。

“我看女儿作品的第一感受一般是惊多于喜,这种喜一层层增添之后,就开始考虑她的写作方向和文学研究这条学术道路,并默默地祝福。”司舜对中青报·中青网记者说。

司舜(右)与司念(受访者供图)

“你不用走我走过的路”

司舜:司念是我的女儿,她的出生给我的家庭带来了无尽的欢乐。

我家祖上一直是书香门第,我的父亲是乡村教师,是安徽宿松一带有名的书法家和诗人;我也曾是一名乡村教师,家学渊源和耳濡目染,童年的司念牙牙学语时满嘴的唐诗宋词。

司念幼年时期,她爷爷刚退休,饱读古典的老爷子,对孙女开始长期的、细致入微的国学启蒙,我也因为参加工作不久,乐得让他们爷孙俩在诗词的世界尽情享受。

在其后的十多年里,我呵护她的上学、就业,期盼她岁月静美。中间仅有的一次鼓励,是将她的一首小诗发在当地一家小报上,来激发她的学习兴趣。

在她大学时期,我无意中发现她放在家里的笔记本,留有几首诗,才知道她其实还一直在写诗。

我读了那些诗,觉得有点意思,偷偷拿去发表,开始凝视她的成长。

父亲对女儿的影响,有一种冥冥之中的感应和基因无法改变的存在。

父与女的关系,是坦诚、耐心、尊重、理解。就像我们父女经常所谈论的,“你不用走我走过的路”。女儿是听我话的,一直在读书,学校生活成了她的长期习惯和非常依恋,她的生活简单而安静。

司念:我自小在爷爷的启蒙下,对诗歌有着深深的依恋。

小时候,爷爷手把手教我书法,练习颜体字。爷爷的蝇头小楷是我对文字的最初记忆。

爷爷每日早晨喊我到书房,背诵古诗,“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除了背诵,需要把诗歌唱出来,他拖长音节,以独特的唱诗法,教我把《登鹳雀楼》《送孟浩然之广陵》等名诗唱诵记忆。

毕业后的一次书法学习上,我才得知古人写好诗后,会以读诗的形式“唱诗”,唱诗保存了许多古汉语的原生态语调。爷爷的唱诗曲调,我至今还能唱出。

父亲忙于工作,很少参与我童年的学习和生活,说起来,那时候我是一个“留守儿童”,哈哈。

与女儿同行,这条路意义似乎更为非凡

司舜:小时候与女儿一起的乡村生活,不经意间培养了女儿的文学素养。比如,夏夜散步的时候,爷爷会问:假如月亮是人,星星是人,应该怎样去描述?看电视的时候,遇到广告内容,爷爷会问:这个广告词换成哪一种更好呢?爷爷在不经意间给她种下了表达和创作的种子,以后的偶然成就,该是水到渠成。写作上要取得多维度的成绩,“童子功”是必须打下的基础。

我是以散文诗写作为主,出版过7部散文诗集,曾经参加过第四届和第十届散文诗笔会。司念的成长过程,就伴随着我一直的挑灯夜读,直到我发现一棵秧苗在我眼里长出,内心暗自欢喜。她的成长,某种意义上是圆我未曾实现的梦。

从她读中文系开始,我们父女的交集更是同频共振了。我会捧着大学书本再读,她会读着我的作品批点。

写作是诗人一生的事,我写了几十年,洞悉其中的甘苦,对司念来说,漫长的道路才刚刚开始。我能告诉她的是别人的品评不必在意,只要眼光向前,随时考察生活现场,思考写作的范式,你就是成功的。

我们父女俩因为同一种爱好而成为诗友,话题更多元、互动更频繁,我明显感觉出她对作家这个职业的亲近,她也明显感觉我之所以培养她的良苦用心。

她与文学的这份亲近,作为父亲也许起了最直接的作用。这样也很好,与女儿同行,这条路意义似乎更为非凡。

司念:乡村生活是宁静祥和的,爷爷是退休教师,父亲和母亲在离家十公里的中学教书,我随爷爷奶奶在乡村生活和学习。老师们慈爱温和,我每天课堂读书、课外做练习,与同龄孩子跳橡皮筋、丢手绢、扔沙包,幸福快乐着。

父亲忙于日常教学,很少注意我的学习情况,第一次关注我的学习是1997年的夏天,香港回归前夕,一天下午父亲接我放学,班主任老师把我的作文《一件难忘的事》在班里朗诵,文章写的是家里新添置了一台冰柜,冰柜里有雪糕、三明治,有奶奶种的蔬菜,冰柜为家里带来了多种便利,在购买冰柜前与母亲商量,在不被同意的情况下据理力争,最终赢得胜利的复杂心绪。班主任夸赞文章有心理描写,矛盾和挣扎在一个小孩的内心如此丰富,建议父亲将文章看一下,认为可以发表。父亲看了作文,改正个别字词后,将作文本还给我,并没有拿去发表。这是他第一次看我做功课。

父亲带完毕业班,调动工作进城,把一家老小接进城里,开始注重我的学习。在每天的考试卷上签名,看考试分数和班级排名。突然的注重令我陌生,他从日记本上将我写的诗歌抄下来,拿到《周刊》发表,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 把发表样刊送到面前,才深刻体会到原来文学和诗歌的魅力不仅仅在内容本身,还能拉近父女之间心灵的距离,从此,热爱上写诗。

女儿的一点心意

司舜:对于女儿,我是把她当做我这一生要去雕琢的作品,以满足一个父亲巨大的虚荣。现在的情况是:女儿在很多方面纠正我、引导我,甚至重新塑造我。我明白她的心思,小时候对我的崇拜已经一去不复返了,我得开始向她的标准努力靠近。

她读我的作品,会指出文学性有了,思想性在哪?这时她会找来很多名家名作,用专业的角度矫正我的不足。我觉得很受用,也很折服,这个时候,我为女儿开始成熟感到欣慰与骄傲。

我父母对她这个掌上明珠进行悉心养育,作为父亲的我感到惭愧,从来没有手把手地教她做过任何一件事,也没有像其他父母那样不厌其烦地给她传授过为人处世的道理。那个时候,我总是太忙,忙写作,忙采访,出新闻。忽然就觉得她对我的工作好奇不已,开始注意我所喜好的报刊和我喜欢的诗人群体。

因为是两代人,女儿的写作注入了很多新鲜的元素,这是我不可企及的,看着她渐渐转变成一种热爱,我是由衷地高兴,以至于到现在,她已经把写作当作生命中一种不可或缺的部分,她实现了我年轻时候的梦想。

司念:父女两代人因为散文诗经常碰撞到一起,经常不期而遇。许多老师和师友投来羡慕的眼神,在受到鼓励的同时,我却感到惭愧,自鲁迅先生写作《野草》散文诗开始,新时期的散文诗备受“忽略”,文本不被重视,除了本身的写作短板,更多的原因是新诗备受推崇。散文诗一直在自我成长,是真正的“野草”。鉴于此,对老一辈以散文诗为文体进行耕耘的作者,我充满敬意。父亲是这一批人里面较为执着的,此前总以为他的写作有些许浪漫的影响力,此时,对他的文本有了全面的阅读理解,才深知这一文体存在些许问题,与此同时又有巨大的潜力,在阐释在场性时有其他文体无法达到的表述空间,亦有充分的余裕来演绎诗歌的主体性。

这几年与父亲的沟通集中于文本间的互释,如写作《秋天的思念》组章,他深刻理解我的童年生活;《乡土的芬芳》写的祭祖和怀念,他深知祖先的往日生活……父亲总是以鼓舞的姿态出现,其实,我对之前的写作有很多不满,所以不断地修正结构和语言。如今写作博士论文,亦习惯用诗意的语言去立论,当然,与海德格尔、鲁迅、周作人、郭沫若等前辈无法相提并论,但是,他们是我写诗之外努力的方向,而写诗的范式升华了我写论文的高度。所以,诗歌给予我太多的领悟,我深怀感恩。接下来,打算给父亲的7本诗集做一个整体的观察和评述,这是女儿的一点心意。

阅读是个非常宽广的存在

司舜:“阅读本来是个非常宽广的存在。”静心阅读、审慎思考、吸收文字的滋养才是在情感和精神方面得到自由的手段和方式。

信息爆炸的社交媒体时代,手机成为日常生活工作必需品。“5分钟读完一本名著”“3分钟看完一部电影”等类似的“标题党”如今在网络上大行其道,从点击量和点赞量看,受众不少。

司念:这极大地击中了人们的痛点,一方面渴望文化和娱乐,一方面无空闲或者舍不得去花时间,于是能够“速成”的办法就格外受宠。这种典型的快餐文化很可能会欲速不达、南辕北辙。

司舜:快餐文化的特点是快,但代价是剥离了丰富的内容,我还是非常喜欢捧着书本的感觉,细嚼慢咽,流连于作品中原有的丰富的细节、细腻的情感、精彩的故事。

司念:移动互联网给快餐文化按下了快进键,害处是快速浏览中容易迷失,思维趋向于表面化。

父女二人一致的看法是:如果远离丰富多彩的文字,那就意味着放弃了一座宝库,快餐式消费绝不是文化的正途,速生者往往速朽。

(责任编辑:谢宛霏)

受访者简介:

司舜,1964年生,安徽宿松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著有诗集《对岸》《五种颜色的春天》《嘴唇上的河流》《与风一起流动》《乡村物语》《流淌或者停顿 》《遍地乡愁》等7部。诗歌、散文、散文诗、评论、戏剧等散见于《诗刊》《散文》《文学报》《青年文学》《中国文化报》等报刊。现供职于安徽宿松县融媒体中心,《安庆日报·宿松周刊》记者、副刊部编辑。

司念,1988年生,安徽宿松人,安徽省作家协会会员。首都师范大学文学院博士研究生在读。诗歌作品见于《诗刊》《星星》《诗潮》《扬子江》《散文诗》《诗选刊》等期刊,荣获第12届全国散文诗“天马奖”。

来源:中国青年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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