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高宗仪凤三年( 678年)时,刚升职为侍御史的骆宾王,因爱打抱不平而受了他人诬陷,被捕人狱。在那邪正难辨、正义难伸的封建朝廷,骆宾王无处申冤,便拿起诗笔,以蝉喻己,顾影自怜。
今天我们来赏析一首骆宾王的佳作——《在狱咏蝉》。
《在狱咏蝉》 骆宾王
西陆蝉声唱,南冠客思深。
不堪玄鬓影,来对白头吟。
露重飞难进,风多响易沉。
无人信高洁,谁为表予心?
注释:
(1)西陆:指秋天,语出《隋书.天文志》“日循黄道东.....行西陆谓之
(2)玄鬓:玄,黑色,指蝉的黑色翅膀。这里比喻自己正当盛年时的黑色胡须。
(3)白头吟:乐府曲名。诗中用以表达诗人清直却遭诬谤的伤情。
(4)露重:秋露浓重。
(5)响:指蝉声。
(6)予:第一人称代词,我。
背景:
骆宾王在这首诗前附有一段序文,诗人在序文中道出了自己作这首诗缘于自己的牢狱之灾。骆宾王的序文与《在狱咏蝉》诗相得益彰,引蝉自喻,以高风亮节的蝉为自己的人格化身,表达了自己身陷囹圈的郁闷心情,以及乞盼有清官明察,给予自己公正、公平判案的心愿。
赏析:
他在诗中写道:
时至深秋,牢狱的西墙外,寒蝉在不停地鸣叫,凄楚的蝉声把狱中囚徒的愁绪牵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诗人认为,自己正处于玄鬓盛年的大好时光,本可以大有作为,却独自被系身牢狱,只好孤苦地吟诵着《白头吟》这样哀怨伤感的诗句。读者从这样的诉说中,可见诗人对身陷囹圈的极大不满与悲伤。
接下来,诗人借写蝉的处境进步诉说了自己不满的缘由。秋意已深,秋气已重,秋露已沉,秋蝉的薄翅欲飞不能,只能哀鸣。这里,诗人明写秋蝉因秋深而遭受的困苦,实则写自己被囚困后不得自由的郁闷与悲凉。关键的是诗人如蝉一般清廉高洁,一身芬芳,可有谁能了解自己那冰清玉洁的心肠呢?
诗歌以蝉声来触动起“客思”,引出诗人在狱中深深怀想家园的情感。诗中始终把“物”与“我”联系在一起,写物也是写诗人自己。曾经的追梦少年,渴望像树上的蝉一样高唱,而今不但一事无成,甚至被诬人狱,大好的青春,被政治上的种种遭遇消磨而逝,头上平添了丝丝白发。
但可贵的是,诗人并不愿向恶势力屈服,骆宾王在诗中突出强调了自己的“高洁”之心,只是这样的心却无处表达,正如战国时楚大夫屈原在《离骚》中所说,“ 世混浊而不分兮,好蔽美而嫉妒”。在这样的情况下,有哪一个人来替诗人雪冤呢?只有蝉能为诗人而高唱,也只有诗人能为蝉而长吟。诗以问句结尾,如要找答案,答案便只能如此了。
诗中诗人感情充沛,运用象征手法,托物言志。本诗用语双关,写物喻人,又由人及物,达到了物我相融体的境界,是咏物诗中难得的名篇。